“背默。”
“你需讀幾次才背得熟?”
“一遍。”
“真聰明,幾時發(fā)覺自己記性好?”
“媽媽說我自小就這樣。”
之珊又問:“你朋友可多?”
女孩答:“我不喜歡同他們一起?!?/p>
“可以幫阿姨一個忙嗎?”
女孩看母親,少婦點點頭。
之珊自紙袋取出一條披肩:“你可以告訴我,披肩主人的下落嗎?”
她把淡藍色披肩放在小屏面前。
小屏伸手觸摸。
有客人推門進來,少婦忙著招呼,問洗頭還是剪發(fā)、燙發(fā)以及染色,都正減價。
就在嘈吵的人間煙火中,小屏凝神,雙手?jǐn)[在披肩上,這情形真是詭異。
半晌,小屏抬起頭來,奇怪地說:“阿姨,這是你的披肩,為什么問我?”
之珊呵的一聲:“我弄錯了,對不起,是這一條?!?/p>
她又自另一只袋中取出顏色質(zhì)地差不多的披肩。
少婦走過來笑道:“周督察,我可得加收費用啊。”
周元忠說:“當(dāng)然,當(dāng)然?!?/p>
他立刻又翻開荷包。
這時,之珊已經(jīng)對小女孩的奇異能力佩服。
小屏看著王晶晶的披肩問:“阿姨,你想知道什么?”
“披肩主人,還在人世間嗎?”
小屏把披肩挪近,很快答:“在。”
之珊噗地吐出一口濁氣。
“她在什么地方呢?”
小女孩把披肩放在耳邊依偎,想了很久:“很遠?!?/p>
“是一個城市?”
“有許多花果,有一條小溪?!?/p>
“是否一個講英文的地方?”
小屏不作答,她仿佛有點累。
少婦過來說:“恐怕就是這么多了,這位小姐不該帶多一件披肩來混淆她?!?/p>
小屏放下披肩:“她很開心?!?/p>
之珊不禁心中有氣,這班人辛辛苦苦找她,她避而不見,且躲在一個有花有樹,小橋流水的好地方享清?!?/p>
且慢,楊之珊,你不是真相信理發(fā)店里一個小女孩的信口開河吧。
之珊站起來。
大腿都蹲得酸軟了。
少婦這時又去游說客人花錢:“這只藥水不傷頭發(fā),貴一點也值得。一切都是錢?!?/p>
之珊拉開玻璃門。
小屏卻還跟在他們身后。
之珊轉(zhuǎn)頭和顏悅色問:“有什么事?”
小屏笑嘻嘻:“我看到你們兩個人抱著嬰兒?!?/p>
之珊訝異:“呵,是嗎,是誰家的孩子?”
“是你們兩個人生的孿生兒?!?/p>
周元忠漲紅面孔。
之珊大方笑道:“唷,那多好,我最喜歡孿生兒,謝謝你。”
上了車,之珊說:“老板娘生財有道?!?/p>
周元忠答:“三年前她發(fā)覺女兒有預(yù)言能力?!?/p>
“能夠預(yù)測彩券號碼嗎?”
“這倒不能夠。”
“你可相信小屏的話?”
“海關(guān)并無王晶晶離境記錄?!?/p>
“也許,用的是假護照?!?/p>
“我愿意相信她在別的國家生活舒適,脫胎換骨,重頭開始?!?/p>
之珊說:“我也是?!?/p>
兩人對望一眼,已經(jīng)找到主意。
周元忠憑關(guān)系找到王家這三個月的電話記錄。
可是電話單上并沒有長途電話號碼。
“一個也沒有?”
“是,毫無線索?!?/p>
“也許,晶晶連家人都撇下了。”
“她一定需要生活費用,可能會向親友借貸?!?/p>
之珊說:“在外國那種風(fēng)景怡人的小鎮(zhèn),租一間小屋所費無幾,在快餐店做工,拿最低工資也可維持生活?!?/p>
“不過,她是一個好高騖遠、十分虛榮的女子。”
“人會變,月會圓?!?/p>
“王晶晶會甘心隱姓埋名在小城打月入八百元的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