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寒夜跟著溫暖起來。
“諾芹,你在想什么 ”
“一會我去幫姐姐收拾行李?!?/p>
“冬日去加國,好似不是時候?!?/p>
“一下子看到最壞的,若能夠接受,明年春暖花開,更有驚喜?!?/p>
“說得也是?!?/p>
“上飛機(jī)那日,你來開車吧?!?/p>
“也好。”
出乎意料,庭風(fēng)只帶了一件中型行李。
“就這么一點 ”
“可以現(xiàn)買,何必多帶?!?/p>
“順風(fēng)?!?/p>
庭風(fēng)怨道:“一直騙我們說會陪伴我們?!?/p>
“你才去一個星期就會回來。”
諾芹殷殷向姐姐道別。
李中孚眼尖:“我覺得庭風(fēng)不似只去一星期”。
諾芹一怔:“為什么 ”
“第六感?!?/p>
“不可靠?!?/p>
“為什么不跟隨姐姐 ”
諾芹本來想俏皮地說:“為了你”,隨即覺得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去了那邊,我會枯萎?!?/p>
“那邊也有中文報?!?/p>
“你是希望我走 ”
“不不不,當(dāng)然不。”
諾芹說:“寫給六百萬人及三十萬人看是有分別的?!?/p>
“我很慶幸你留下來?!?/p>
“假如春假她尚未回來,我們?nèi)タ此??!?/p>
當(dāng)夜,睡到一半,諾芹又驚醒。
是為了一個疑團(tuán)。
她朦朧間找不到關(guān)鍵。
第二天早上,找到維多利亞大學(xué)的網(wǎng)址,諾芹細(xì)細(xì)查起資料來。
法律系共有五個教席,六十名學(xué)生。
教授與講師中都沒有華裔,亦無婦女。
文思是信口開河嗎
她撥電話找林立虹。
接線生大抵是新來的,對各色人等階級弄不清楚,又不夠努力,沒把名單背熟。
“林立虹 你等等。”
電話接通,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呵,不是又走了吧,走馬燈似換人。
“林立虹不是這個分機(jī)?!?/p>
“對不起,我重新再打?!?/p>
幸虧沒有離職。
林的聲音很快傳來:“誰 ”
“岑諾芹?!?/p>
“明晚是編者與作者聯(lián)誼會,你來不來 ”
“我問你一件事?!?/p>
“請說?!?/p>
“文思可是住在外國 ”
“是,稿件由加國傳真過來,我已經(jīng)說太多?!?/p>
“她到底是什么人 ”
“你不必知太多,總之是你的搭檔,一朝賣座,合作無間;萬一失去讀者,關(guān)門大吉,就那么簡單?!?/p>
“她交稿沒有 ”
“一向比你準(zhǔn)時,不需人催。”
“你可有見過她 ”
“記得嗎?我不是約稿人。”
對,信箱始創(chuàng)人是伍思本,一個幾乎已經(jīng)被大家遺忘的名字。
“我沒見過她?!?/p>
“字跡如何 ”
“小姐,除了你,人人都用電腦打字了?!?/p>
再也問不出什么來。
“沒事了吧,我得去開會,還有,晚會上希望見到你?!?/p>
諾芹把雙臂枕在腦后,躺在長沙發(fā)上。
有什么必要那樣神秘,真可笑,雖然說是私人意愿,但完全沒有透明度,其人一定非常謹(jǐn)慎多疑。
諾芹吁出一口氣。
她站起來,這樣寫:“我的真名叫岑諾芹,想請教你的尊姓大名……”
卻又猶疑了,對方不說,岑諾芹為什么要先招供
她又倒在沙發(fā)上。
還是含蓄點好。
片刻盹著了,恍惚間像是看到母親的影子朝一個灰色的空間走去,諾芹伸出手,想抓住母親衣角,但是影子已經(jīng)消失。
她有強(qiáng)烈悲哀感覺,知道以后都不能見到母親,胸口似中了一拳,悶得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是姐姐的聲音。
諾芹詫異:“到了,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