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明十分感動,她認(rèn)出這個(gè)人了。
這個(gè)英偉的年輕男子是許方宇律師的助手,他叫李和。
佐明真代廣田高興。
這時(shí),她不得再次大聲咳嗽一聲。
李和納罕,今日廣田的喉嚨怎么了?
他抬起頭來,看到另一個(gè)女子坐在床沿看著他微微笑。
啊,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窘得目瞪口呆,已無暇辨認(rèn)對方是什么人。半晌,回過神來,一言
不發(fā),拔足奔出房去。
佐明忍不住掩住嘴笑。
阿順捧著早餐進(jìn)來,正好看見李和落荒而逃,奇問:“李先生又到什么地方去?”
這時(shí)廣田與孩子也回來了。
“什么事這樣好笑?”
佐明說:“廣田,你家里又靜又舒服?!?/p>
“是因?yàn)闆]有男人的緣故吧,男人非得制造音響不可?!?/p>
“這樣靜,你不怕?”
“靜好呀,可以自早到晚一直寫而不覺累,不用與噪音搏斗,不知多舒服?!?/p>
阿順放下食物與報(bào)紙出去了。
佐明又咳嗽一聲:“剛才,有人誤會我是你?!?/p>
“誰?”廣田詫異。
“李和?!?/p>
廣田不悅:“他走進(jìn)我寢室?”
“不不,”佐明沒想到她這樣拘謹(jǐn),“他站在門外,一步?jīng)]踏進(jìn)來,所以才看錯(cuò)人。”
“啊,”廣田臉色緩和下來,“他說些什么?可是英文版乏人問津?”
“不,他向你求婚?!?/p>
廣田一聽,愣住,緩緩低下頭。
這時(shí),保姆進(jìn)來,“來,媽媽喂你服藥?!?/p>
廣田連忙把綿綿摟在懷中服侍女兒吃藥,忽然怔怔落下淚來。
保姆連忙安慰:“醫(yī)生說只是感冒,吃兩天藥就好,不用擔(dān)心?!?/p>
她抱著幼兒出去。
佐明輕輕問:“廣田,為什么流淚,可以告訴我嗎?”
廣田用手掩著臉:“我不想重蹈覆轍。”
“他是另外一個(gè)人。”
“我對目前生活心滿意足,我有收入,可以支付所有賬單;我有工作寄托精神,我只想好好
把綿綿帶大成人。”
佐明微微笑:“你聽上去像我母親?!?/p>
“我的確是一名母親?!?/p>
“為什么把自己看得那么緊?”
“因?yàn)檫^去太過淫蕩?!?/p>
佐明笑出來,哪有女子會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再過分也不過推搪憧憬愛情、愛得轟烈之類。
“結(jié)過一次婚,也不算得什么?!?/p>
“一次已經(jīng)足夠?!?/p>
“或者,傷痕仍未恢復(fù),你需要多點(diǎn)時(shí)間?!?/p>
廣田感動:“你對我容忍理解,比姐妹還好?!?/p>
“你有姐妹嗎?”
“只有表姐妹?!?/p>
“去,再去見她們,現(xiàn)在你已是兒童故事女王,她們對你,一定用另外一副嘴臉?!?/p>
廣田一臉茫然:“女王?”
佐明把日報(bào)給她看。
斗大的字這樣寫:“兒童故事女王借魔幻世界寓言隱喻表白今日現(xiàn)實(shí)社會種種怪現(xiàn)象……”
“呵,”廣田尷尬得無地自容,“這是江湖上手足開玩笑揶揄我,怎么可以當(dāng)真,明早我只
需更加努力寫?!?/p>
佐明看著她:“王廣田,你有救了,你完全知道這世界在發(fā)生著什么事?!?/p>
廣田感慨萬千:“我是摔倒過再爬起來的人,當(dāng)然知道真相?!?/p>
佐明說:“我也是。”
兩個(gè)曾經(jīng)滄海的女子臉上都露出寂寥的樣子來。
“你與羅君……”
佐明連忙說:“我只剩一只眼睛,樣樣要加倍看清楚才是?!?/p>
“他不會嫌你?!?/p>
佐明抬起頭,半晌答:“我嫌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