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姐大力鼓掌：“太悅耳了。”

李君問女友：“你想學嗎 ”

她扮個鬼臉：“那多辛苦?！彼龁栒购剑澳銓W了多久 ”

“八年了?！?/p>

“是因為興趣 ”

展航笑：“天才早在五六歲就登臺錄唱片了，我不過課余自娛?！?/p>

段小姐笑道：“那么會講話。喝了下午茶再走好嗎 ”

“好是好，不過已約了偉謙打球?！?/p>

李君說：“偉謙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

展航告辭。

正想往公共汽車站走去，一輛跑車停在他身邊。

一看，正是美麗的段小姐：“我載你到市區(qū)。”

敞蓬車迎風疾駛，少年于展航一路維持沉默。臉上忽然感覺到?jīng)鲆?，原來是下雨了?/p>

雨水漸密，撲打在臉上，感覺十分浪漫，那么漂亮的女郎倒是不怕雨。

車子駛到市區(qū)，她讓他下車，輕輕說：“那首歌真好聽，我永遠不會忘記?！?/p>

展航禮貌地答：“謝謝你?！?/p>

這個時候，她才按鈕升起車蓬。

展航應約與李偉謙打球，半場休息，李說：“你見到那些名琴了？”

“是。”

“你也見到段福棋了？”

“是?！?/p>

“所以男人要努力賺錢，你看，有了錢，什么都有?！?/p>

展航笑：“你家是生意人，自然那樣想。”

“叔父為段福棋離婚?！?/p>

“是嗎 ”

“我媽媽同情嬸嬸，不喜歡她?！?/p>

“開頭，我還以為她是你表姐。”

“她才二十歲，的確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展航拍著球：“來，別管大人的事，我們且打球?！?/p>

可是那天晚上，他夢見段福棋晶瑩的大眼睛凝視著他，并且說：“小朋友，再拉一首跳舞音樂。”

醒來后漲紅了臉，耳朵燒得透明，半日不退。

功課漸漸吃重，一上高中就得準備升大學。大哥到加拿大安大略省升學，展航與父母、展翹去送他。

于展翅的小女朋友哭過了，臉腫了，楚楚可憐。

于展翹面子上很客氣，心底卻不同情那女孩。

她同母親說：“講明叫展翅，一定飛得遠且高，這一去，一直念到博士，起碼十年八載。”

于太太發(fā)怔：“被你這樣一講，我倒是不舍得了?！?/p>

“家里沒了他，勢必靜很多?！?/p>

展翅頭也不回地奔向前程。

那女孩子低著頭往門口走。

還是于太太客氣：“婉微，送你回家?！?/p>

那女孩倒也明理：“不用了，這里乘車很方便?！摈鋈华氉缘仉x去。

“展翅會寫信嗎 ”

“咄，寫功課還來不及?！?/p>

“我想也必定如此?！?/p>

“過些時候來送展航的女孩一定更多?！?/p>

展航不以為然：“我必不叫人傷心?！?/p>

他大姐笑：“不過，人家可是心甘情愿，為失戀而失戀，為失意而失意?！?/p>

“我聽不懂你的話?！?/p>

“現(xiàn)在你當然不懂?！?/p>

開頭，楊婉微還打電話來探問于展翅近況，一兩個月后，也就識趣地銷聲匿跡，于展翅并沒有與她分享他的美麗新世界。

他的新女伴是同班同學，一個短發(fā)圓臉、神情瀟灑的女孩。

將來，萬一要甩掉這個女孩，也可以推說要返家找工作?，F(xiàn)代人流動性那么強，已沒有一生一世的事。

有時，展翹也會暗自垂淚，怕是感情觸礁。

一日，展航聽見她對母親訴苦飲泣，于太太無奈地說：“展翹，媽媽幫不到你?！?/p>

展翹嗚咽。

“展翹，放心，你終于會找到深深愛你的人。”

“……只不過想他打電話來?！眰牡讲坏昧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