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始至終，她沒有說過半句話。

片刻，看護進來說：“時間到了，明天再來?！?/p>

展航靜靜離去。

奇異救恩，她又活下來了。

回到家中，展翹的電話追蹤而至：“喂，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

“天體營沙灘?！?/p>

“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畏羞。”

“你聲音十分興奮，可是有好消息 ”

“媽媽決定叫孫兒健樂?！?/p>

“呵，多么普通的名字。”

“大家都喜歡它夠平凡。”

“就是這么多嗎？好像不止?！?/p>

“我認識了大嫂的表哥謝陶方?！?/p>

“原來如此?！?/p>

“我們約會過幾次，感覺愉快。”

“那多好?！?/p>

“媽媽后天回來?！?/p>

“你呢 ”

“我說不定。我住大哥家，覺得十分自在?！?/p>

“學業(yè)呢 ”

展翹停一停：“八十歲也可讀書?！?/p>

說得也是道理，過了三十歲，再有約會，也不會起勁，展翹的抉擇英明。

展航說：“祝你幸運。”

她掛斷電話。

都飛出這個家了，不再回來，只有于展航一人，仍與過去恩怨糾纏。

第二天，他又去探訪段福棋。

看護說：“都沒有別人來看她?！?/p>

段福棋坐在椅子上，看到于展航，輕輕說：“謝謝你?！?/p>

于展航答：“舉手之勞?！?/p>

“你救了我的性命?！?/p>

“管家也會發(fā)現(xiàn)你?！?/p>

“她放假。”

展航聳聳肩：“那么，是我多事，居然變成好事。”

他強作鎮(zhèn)定，想到那個黑夜里發(fā)生的惡事，他仍然頭皮發(fā)麻。

“你一直跟蹤我?！?/p>

“是?！?/p>

“為什么 ”

展航據(jù)實以答：“我想知道仇人如何生活?！?/p>

她啞口無言。

“想知道有一個人殺了另一人，造成對方家人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后，怎樣安??！?/p>

終于把話說出來，于展航心中仇恨消失不少。

他聽到輕輕的聲音說：“你講得對，我一直?食不安。”

剎那間，她的大眼睛空洞起來，呈現(xiàn)深深悲哀，不知怎的，展航相信她說的都是真話。

這時看護進來，她以為這對年輕男女是姐弟關(guān)系，不是嗎？兩人都擁有那樣漂亮的眼睛。

她好心地說：“別刺激姐姐。她幾乎流失一半血液，并且，經(jīng)過手術(shù)，才修補好破裂的脾臟?！?/p>

展航問：“誰下這毒手 ”

段福棋不出聲。

“可是李舉海 ”

段福棋一震。

“那日，我親眼看見他離開現(xiàn)場，我是目擊證人，我可以指證他?！?/p>

段福棋一急，忽然嗆咳?？醋o趕緊過來，立刻按鈴召醫(yī)生。

段福棋的嘴角不住溢出血。

看護神色緊張，對展航說：“我想你還是先離開這里?！?/p>

醫(yī)生撲入房來，立刻說：“轉(zhuǎn)急救室?！?/p>

展航只得轉(zhuǎn)到候診室去等待。

看護半晌出來，給他一杯咖啡：“你姐，還需做一次手術(shù)。”

展航愕住。

“你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唉，人類有多頑強的生命力?！?/p>

于展航不出聲。

看護說：“那樣巨大的傷口不是她自己可以做得到的。警方相信兇手另有其人，你若有蜘絲馬跡，不妨通知警方?！?/p>

展航點點頭。

“你先回家吧?！?/p>

展航回到家里，倒臥在床上。

母親的電話隨即跟至：“展航，我有話同你說，拿起電話?！?/p>

展航只得從命：“媽媽?！?/p>

“到什么地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