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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段不重要,關(guān)鍵是手段

我的非常閨密 作者:冉甲男


鄭云最近不管什么事兒都愛到潘子晴店里轉(zhuǎn)一圈,連店里的小妹都混熟了。這些天他跟潘子晴訴苦,白宏要找個陪護,真不好找。家政中心的不是人不合適就是人家不樂意來,白宏還囑咐鄭云別讓陳靜知道,這下好了,基本上三天了連過了鄭云這關(guān)的都沒有。

“要是有你們這兒這個姑娘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此時潘子晴店里的小妹彤麗手里拽著一個鼓鼓的蛇皮袋,費勁地進門。

鄭云幫她提袋子,潘子晴把整個門都推開。

彤麗看了鄭云一眼:“哎,你又來找子晴姐了?”一點兒都不客氣。

鄭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潘子晴接過話來: 他今天是來找你的。

彤麗把整個包都拉進來,站在原地直喘氣,叉腰看著鄭云,“找我?干嗎?”

彤麗,典型的白羊座,不能說沒腦子,但是腦子不轉(zhuǎn)彎。有時候還特別固執(zhí)。當(dāng)初到店里的時候還在裝修,潘子晴偷懶全部交給彤麗打理,一下子她就當(dāng)這個店是自己家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在這兒也能說了算。不但如此,她跟潘子晴的關(guān)系可不一般,這話要讓潘子晴說,就是什么人干什么事兒,彤麗還真能干她干不了的事兒。別的不說,就說新店開張,那些工商稅務(wù)片警稽查環(huán)保衛(wèi)生收保護費的和平事兒的……各色人等可算是絡(luò)繹不絕。不為別的――錢,當(dāng)然更重要的還有態(tài)度。給錢是一回事兒,態(tài)度要好,有時候給錢了沒給態(tài)度,比沒給錢都得罪人。潘子晴在國外待了小十年,雖說這些她都懂,那也只是理論上,碰見實際的,她的理論就失效了,基本上屬于身段高手段低的主兒。但是這些事兒到了彤麗手里,就嘻嘻哈哈過去了,大哥長,大姐短的,先捧對方幾句,再訴訴苦,什么是能混的,什么是嚴(yán)肅的,好像天生就知道,潘子晴干脆把管理權(quán)交給了她,還給她一部分財政權(quán),自此每天就看見這丫頭一頭汗地拿著各種材料表格高高興興地跑完稅務(wù)跑工商,跑完派出所跑環(huán)衛(wèi)局。然后還一樣不落地匯報給潘子晴,當(dāng)然她還是要順便表表功,數(shù)落數(shù)落潘子晴不通人情世故。這時候潘子晴多半會夸她。當(dāng)然了,夸兩句,請她吃個飯不但經(jīng)濟劃算,而且還讓她特別有成就感。人么,要是什么事兒能體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那是攔都攔不住的。

鄭云這些天借著白宏的事兒,一個勁兒地“看望”潘子晴。她就基本上了解了大半個局勢。白宏不愿意通過陳靜找陪護,也沒跟陳靜提過。鄭云解釋他怕陳靜擔(dān)心,怕她累,潘子晴可不這么想。她給陳靜打電話問白宏的情況,知道陳靜這兩天也沒去看他,理由――忙,最近要開發(fā)兩個新產(chǎn)品。潘子晴開玩笑地說,丈夫丈夫一丈之內(nèi)才是夫,陳靜笑笑沒說什么。掛了電話潘子晴得出結(jié)論,兩個人鬧別扭了。是不是因為穆少卿?這是她腦子第一個疑問。也難怪她這么想,在穆少卿的醫(yī)院里,受著他的照顧,白宏不是小心眼,對!但那是平?!,F(xiàn)在這個狀況,就難說了。哪股邪火說不定就怎么出來了。潘子晴前前后后想了一通,晚上邀請彤麗到自己家。干了這么久,她還沒來過呢。彤麗高興,當(dāng)她是自己人。

彤麗滿屋子溜達,“子晴姐,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屋子?得多少錢???”

潘子晴在廚房,給彤麗演示意式咖啡壺的操作,“來,喝這個,illy的咖啡。”

彤麗在一邊好奇地看著,“聞著真香!”小心地托著精致的咖啡杯品嘗,“比速溶的香多了?!?/p>

“那當(dāng)然?!?/p>

“你這個房子真好,就差一點兒?!?/p>

“說來聽聽?!?/p>

“缺個當(dāng)家的男人。你一個人住不悶得慌么?都沒個說話的?!?/p>

“你幫姐想想,你覺得誰好?”潘子晴逗她。

“嗯…… 彤麗認(rèn)真地想了半天,“子晴姐,那個鄭云是不是看上你了?”

“萬一他是看上你了呢。今天他不是過來找你么?”

彤麗一驚,“那不可能!他看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嚇得她連忙擺手。

“那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看不上唄。弱了吧唧的,沒勁兒,男的就得是那種特有勁兒的,皮膚特黑的那種?!蓖愓f得一本正經(jīng)。

潘子晴繼續(xù)逗她,“要是他有錢呢?”

彤麗想了想,“有多少?”

“你覺得多少才是有錢!”

彤麗說:“那怎么也得……幾百萬吧?”

潘子晴看了她一眼,“你胃口夠大的!”這個確實讓潘子晴吃驚,她以為彤麗能說有個幾萬塊就不錯了。

彤麗不以為然, “我奶奶說,瞪著鍋里的吃著碗里的,才能多吃幾碗,就緊著自己碗里的吃,餓死活該!”

潘子晴伸出大拇指,“有氣魄!”

第二天潘子晴就給了彤麗一只鍋。彤麗欣然答應(yīng)了,一個月四百,每天上午八點到中午兩點,沒事兒,就是打掃衛(wèi)生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各種檢查和藥品派送都在早晨。

一晃若干天過去了,潘子晴沒有從彤麗那里聽到陳靜的哪怕一丁點兒消息。這就很說明問題。彤麗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白宏的妻子是誰,長什么樣。這不用潘子晴問,只要她會聽就行了。彤麗每天回來都匯報白宏狀況,誰來了誰走了,吃什么,檢查多長時間,彤麗表現(xiàn)欲強,等不上潘子晴問,呱唧呱唧就是一卡車的話。潘子晴由著彤麗說去,自己聽她想要的消息。其實彤麗也在揣測子晴姐讓自己過去的目的,盡可能地多說,其實每天就那點兒事兒,車轱轆似的,可是不管怎么說,子晴姐臉上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滿意的神情。彤麗干脆有那么兩天故意不提白宏的情況,奇怪,潘子晴也沒問她。直到晚上打烊,彤麗忍不住了,反倒問潘子晴為什么不問自己白天在醫(yī)院怎么樣。潘子晴解釋道:“你不說,就是跟昨天一樣,沒有特殊情況,要有,你一定會說的?!?/p>

這話高級,一來顯得跟彤麗不藏私心,完全信任,二來也告訴她自己并非對這些消息有多么關(guān)心。更重要的是,潘子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想聽什么。彤麗遲早會知道,但是不要這么快,最好是讓她覺得是自己發(fā)現(xiàn)了我潘子晴的目的,沒準(zhǔn)兒更多幾分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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