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你的房間，看了你的信。這并不要花多少時間，因為你收到的信不是很多?！?/p>

弗雷德現(xiàn)在才想起來，他第二次出門的時候，并沒有登記名字。

“你記得吧，我的便條在寫到‘你在任何時候結識任何年輕女性，似乎都毫無意義’時中斷了。哦，我應該再加上‘適合為人妻的年輕女性’這幾個字?！?/p>

“坐下吧，霍爾庫姆。”斯基皮出乎意料地用無比尖銳的口吻說道。

另一名司庫指出說，社團規(guī)定任何成員可以在任何時候打斷或是反駁其他人的話。

“但成員中不包括那些曾經(jīng)在幾年前預交一學期會費的人，”斯基皮說道，“當時，最多只要支付一英鎊六便士。”

“我過一會兒再和費爾里談這件事情，”霍爾庫姆說，“只要他心里記住，‘適合為人妻的年輕女性’幾個字就行了?！彼贸鲆桓脷W石楠根做的煙斗并點燃了它，煙斗散發(fā)出的煙霧與房間里的其他煙云交融在一起，使整個房間到處充斥著煙草的味道。

“親愛的‘抗議者’成員，”斯基皮一如既往地說道，“接下來的一位演講者弗雷德 費爾里，是抗議剛才的觀點的。他曾經(jīng)是個基督教徒，但他告訴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他或許會像萊斯利 斯蒂芬①那樣說，‘現(xiàn)在我是個無信仰者，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我對道義以及其他相關準則的忠誠，我生時是個紳士，如果可能的話，我死時也要像個紳士?！?/p>

“主席，我抗議，”弗雷德說道，“我不想把自己和萊斯利 斯蒂芬聯(lián)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所謂‘其他相關準則’到底是指什么，而且我也不指望生時和死時都能像個紳士?！?/p>

“誰是萊斯利 斯蒂芬？”霍爾庫姆舉起他的煙斗問道。

斯基皮不理會他們倆的打斷，繼續(xù)說道：“和我一樣，弗雷德 費爾里認為我們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守護者或夙敵。在我們身處的這個地球上，我們能做的全部事情都得靠我們自己去完成，也只為了我們自己。之后，我指的是在我們的軀體生命結束以后，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或者說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或權利去渴望任何事情?！?/p>

“你能重復一下那個觀點的原話嗎？”這時從房間的最后方傳來一個溫柔和善的聲音。為什么堂堂圣詹姆斯學院的院長會來參加這個會議，盡管精神抖擻、熱心助人的馬修斯博士很重視并預定參加了所有大學社團的活動，并總是對這些活動很感興趣，但斯基皮還是無法想象他也會來參加。在所有“老煙鬼”中，他是唯一一個穿著全套禮服的人?！翱棺h者”成員流行波西米亞風格，穿戴隨意，而霍爾庫姆則在他的學院服里面穿著一件老式的綠色舊禮服和一條格子褲。

斯基皮高高舉起會議議程表給自己打氣，然后大聲念道：“靈魂根本不存在，從來沒有存在過，人們也不愿意看到它的存在?！?/p>

“人的靈魂?！瘪R修斯博士說道。

“是的，院長。”

“謝謝。很抱歉，盡管我是在聽提議人說話，但我不大聽得懂他講的內(nèi)容?！?/p>

馬修斯博士是一個以“絕對信念”而著稱的人。

“我沒想到他會來?！备ダ椎螺p聲對斯基皮說道。

“我也沒想到霍爾庫姆會來?！?/p>

“親愛的成員，”弗雷德開始講道，“我站在這里，正像主席反復指出的，是來捍衛(wèi)靈魂的。為了證明這一點，首先我得告訴大家：生命中并不是每一樣東西都能追溯到其物理根源的。和許多其他經(jīng)歷過截肢術的人一樣，納爾遜勛爵①在他失去的手臂位置仍會有隱隱作痛之感。他的右臂已經(jīng)不存在了，但他還是會感到手臂的疼痛。他覺得這顯然表明有些事情是無法用物質(zhì)或者他稱為‘肉體’的東西去解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