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君,夠可以的?。 迸⒆哟笮χ斐鍪种钢钢教镎f道。隔壁的球道上,爛醉如泥、步履蹣跚的山田,居然投出了一個全中。
“明明都醉成那樣了,真了不起啊?!兵B井十分夸張地喝彩道。
鳥井的得分相當(dāng)不錯。他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那種在女孩子面前容易超水平發(fā)揮的類型,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當(dāng)初還真未必是吹牛,照這樣打下去的話,他這局最后可能會得到一百六十分以上。
球館里響起球落在球道上那種“咚咚”的單調(diào)聲音,過了一會兒,便會聽到球體撞擊球瓶所發(fā)出的那種不規(guī)則的清脆聲音。這兩種聲音在球館里不斷地你來我往,周而復(fù)始。
從遠處的球道那邊傳來了幾聲驚叫與歡呼,雖然我這個人不怎么喜歡喧嘩,但是在深夜的街道當(dāng)中像這樣活動一下身體,讓我不禁產(chǎn)生了一種似乎整條街道的電力都是由在這里運動的人們所供應(yīng)的錯覺。
西自然也和我們一起過來打球了。東堂說的那些事情看來應(yīng)該是真的。西現(xiàn)在的投球姿勢真的和保齡球大會那會兒有了天壤之別,而且他的得分也不算差??赡苁俏髯约哼€沒有使出全力吧,他的分數(shù)并沒有高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得分也已經(jīng)進步到讓鳥井一臉吃驚地看著我說“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的地步了。
我們都打完了一局,最后得分最高的是鳥井,得了一百六十五分。女孩陣營的得分大都在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之間,成績都還馬馬虎虎,我的得分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西得了一百二十分,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我總是覺得這家伙故意沒有使出全力。
大家都決定再玩一局。但在重新開打之前,大家都趁著休息時間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比如上趟廁所啊,去找個自動售貨機啊,或者把得分不高的罪責(zé)一股腦兒都推到球身上、自己跑去換球啊,等等。對了,順便說一下,那個抱怨球不好的人其實是山田。我覺得,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怪球,應(yīng)該去怪酒。
這個時候,幾個從未謀面的男子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大家剛剛做好打下一局比賽的準(zhǔn)備,正坐在那里休息,兩個男人靠了過來,說道:“喲,玩得夠高興的啊,這是干什么呢你們?”
這是一種輕佻浮薄而又嬉皮笑臉的打招呼方式。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莞爾,便扭頭往后一看,卻發(fā)現(xiàn)來者并不是莞爾,而是將莞爾的那種“莞爾式的輕薄感”進一步發(fā)揚光大的黑西服二人組。這兩個人,一個人把一頭長發(fā)淡淡地染成了咖啡色,另一個則是一頭短發(fā)。兩個人的眉毛被細細修整過,鼻梁十分高挺,身材也都不錯??瓷先ニ麄儍蓚€人的身高都在一百八十厘米以上,肩膀十分寬闊。
我以為這些是鳥井的朋友,便向鳥井望去,可誰想鳥井的視線也向我投射過來。他皺著眉頭,一臉的詫異。
他嘴巴動了動,看口型是在問“這些是誰啊”?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人好像參加聯(lián)誼姍姍來遲的人一樣,擠進女孩陣營當(dāng)中?!昂昧撕昧?,加我們倆玩玩吧?!闭f罷,硬是坐了下去。
“你們這是干什么啊,我們在這打保齡球呢!”鳥井憤怒地回擊道,“快點給我起來!”
“我們哥兒倆今天超級寂寞啦,你快教教我們怎么才能跟女孩子玩得這么爽??!”長頭發(fā)的那個故作姿態(tài)地哈哈大笑。
不知道是被他們的厚顏無恥給震懾到了,還是因為生氣了,鳥井沉默著沒有做聲。這兩個男子年紀不大,但也都二十多歲的樣子,和我們這些十八九歲的孩子比起來,身上雖散發(fā)著一種成人的味道,但卻怎么看也不像是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