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自煩躁不堪,竟沒有注意到無憂輕跫的腳步,微微一怔,抬眼望去,只一瞬,便隱去了眼中絲縷的喜色,佯裝微怒:“你……你去哪了?”
無憂回首,示意丫頭們先行退下,才輕笑著轉(zhuǎn)頭看他:“怎么?你想把妻子整日地鎖在家里嗎……”
李世民一愣,趕忙搶白:“我……我哪里是這個(gè)意思?可……可你是不喜歡出門的,即使去,也都會(huì)提前告知于我,而且每次在我回家之前,也就趕回來了,就算來不及告訴我時(shí),你也會(huì)讓丫頭們留話給我,但今天……你明明就知道我要回來,卻話也沒有的,就不見了人影,我……我自然要問了!”
無憂望他,卻不禁掩唇啞然失笑……
“你……笑什么?”李世民不解,無憂卻是搖了搖頭:“看來還真不能怪二哥這般生氣了,倒是怪我……平日里慣壞了你!”
“我……”李世民一怔,倒有窘色,“我就是不知道,在你心里,還有什么事情,比我還重要……”
見他尷尬,無憂卻更覺好笑,有時(shí),李世民倒真像是個(gè)孩子,遂,收起了眼中的笑意,秀靨含紅,脈脈凝他。李世民見她不語,也自望了過去,迎著她水透的眼眸,心中卻是漣漪層起,竟而掩過了適才蒸蒸的煩躁:“其實(shí)我……我也只是擔(dān)心你……”
無憂自然明白,輕靠向他,心中一片甜膩:“我知道……”
“那……你去哪兒了?”李世民輕撫她流香的柔發(fā),雖是心中呵憐,卻也仍沒忘追問;無憂微抬起眼睫,幽懷明媚地盈盈望他。“去看一個(gè)人!那日我與小葉去上香,祈盼你能平安地回來,可路上……卻遇到了一名身受重傷的男子,我便和小葉還有幾名家人將他送至了附近的客棧,又叫人去找來了大夫,他昏迷了很久也未見醒,今天早上掌柜的怕他撐不過,就一定要我過去處理一下,我多給了掌柜銀錢,掌柜才肯叫他多住幾天,不過……剛剛他已經(jīng)醒了……”
“幾天?醒了?”李世民輕扭過她的身子,眼中竟隱有些許憂色:“無憂,那他……沒對(duì)你怎么樣吧?”
“二哥……”無憂臉頰嬌紅,微嗔著低眉淺笑:“你啊……一點(diǎn)正經(jīng)的都沒有!”
說著卻突然抬首,似想到了什么般凝眉看他:“對(duì)了,二哥出使突厥的時(shí)候,有一位小姐來找過你……”
“小姐?什么樣的小姐?”李世民在她唇上輕輕觸碰,不安分地?fù)崴?,卻顯得不以為意;無憂輕按住他放肆的手,微側(cè)過秀臉,繼續(xù)言道:“嗯……還是位很美的小姐呢,凝膚似玉、方桃譬李,是很少見到的絕色女子……”
無憂把楊如夕夸贊過一番,探究地看他,可李世民卻仍舊一副渾然不知的神色:“哦,那……找我何事?”
無憂搖搖頭,卻是唇角淺勾,似笑非笑:“這般美貌的女子……二哥……當(dāng)真想不起?哦,對(duì)了,她說……她姓楊,叫……楊如夕!”
“姓楊的……絕色女子……”李世民微一遲疑,只一瞬,便面色冷凝著,一個(gè)閃念穿心而過,怔然地望向了無憂:“無憂,你……沒有對(duì)她說過……我去了哪里吧?”
無憂見他似乎有驚色,趕忙搖了搖頭:“我倒是沒說,可是……我留她住了幾日,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告訴過她,但,她走的時(shí)候好像很傷心的樣子,還說……?不讓我向你提起呢!怎么?二哥想起她是誰了?”
李世民眉心微結(jié),似是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放下無憂,倏然站起了身:“嗯……我想該是當(dāng)朝的……平云公主吧!”
平云公主!無憂亦是一驚,她雖看得出,楊如夕的身份定然不凡,但,卻怎么也沒能想到竟會(huì)是當(dāng)朝的公主……
“不行,我要去找一下父親,看來……我們要提早準(zhǔn)備了……”李世民一聲長嘆,他也沒能想到,僅僅是一面之緣,以公主之尊的楊如夕,竟會(huì)千里迢迢地來尋他,雖說她不過是個(gè)小小女子,也未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出于謹(jǐn)慎,還是要早作準(zhǔn)備為好,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