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平靜地,過去了幾個月時間,已是從深秋轉(zhuǎn)入了隆冬,陰柔也就那樣自然留了下來,偶被岳凝叫去問話,卻也說不出什么,因為最近幾月,秦王府的一切,都只圍繞著一件事情,就是秦王妃,懷有了身孕,別的再沒什么了……在李世民看來,自然也沒有什么能比這件事情更重要了,這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讓他感覺興奮卻也緊張……在這個微寒的季節(jié),本來難免會生些蕭索之意;可今日的天空,卻一掃了往日的陰霾,似是換了張面孔般,霧白的云,浮流于空,露出了清亮的天色,難見的陽光,竟也隨著浮云澆灌而下,令人頓感舒朗開暢……無憂也是第一次懷孕,并沒什么經(jīng)驗,難免會覺得辛苦;這日,趁著天公作美,自是要到院中走走,呼吸一下這冬的氣息了,雖說這種冬日,兩旁凈是些蕭條的景色,但,她卻仍是頗有興致,畢竟入了冬后,自己是難得出來走動的,多是被李世民強(qiáng)令關(guān)在房里,不準(zhǔn)她隨意吹風(fēng),想到這,無憂竟不禁好笑,有些時候,她威武的二哥,真的就像個孩子……
“秦王妃懷了身孕……秦王多是要來您這邊了吧?”無憂正在園中散步,經(jīng)過花園的兩人,卻悄然停下了腳步,望著園中的無憂,倒并沒有走過去……
說話的,正是齊王妃楊若眉,楊若眉與楊如夕向來走得近,顯得很是投緣的樣子,自無憂回來后,來得便更是多了,有時也會去和無憂寒暄上幾句,卻很少能見到李世民……
“并不是!”良久,楊如夕才幽幽開口,卻似懷了更重的心事:“姐姐懷了身孕后……他反而……來得更少了,再加上最近我的身體也是不濟(jì),怕是染了些風(fēng)寒,連著有半個月都不見好,他……也就更有理由不來留宿了!”
楊如夕苦笑著,似是看得很淡,言語中也并沒見半點的嫉妒和怨怒之意,畢竟,李世民對她已是好得多了,也是時常會來看她的,至少讓她覺得,自己也已是他的女人,而不再是游離于他生活之外的人了……
楊若眉望著她無奈的神情,也是暗自輕嘆,沒有言語;靜靜地看向了在園中散步的無憂,她還能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也是在這回廊之中,那時的自己,只感到些許訝異,和許多人一樣,本想著,能夠令李世民如此深愛之人,定是個妖嬈極盡、嫵態(tài)媚生的女人,卻沒想到,會是如此清凈玉質(zhì)的一個女子……
不過,她和別人也有不同,無憂是獨具風(fēng)韻的,不施粉黛卻顏如朝霞映雪,不著錦繡卻身若輕云漂流,這是無憂給楊若眉最深的感受。越是接觸久了,這種感受就越是強(qiáng)烈,讓人很容易,便沉浸在了她的一片清新之中,煩惱盡逝;大概李世民也是這樣的吧?她想……1夜晚的冬季,總還是寒的,李世民小心扶著無憂的腰,讓她在床上靠好,自己才坐了下來:“怎么樣?冷嗎?”
無憂淺笑著,輕輕搖頭:“不冷,你把這房子弄得就快要密不透風(fēng)了,怎還會冷?”
李世民亦是一笑,卻懷了更多幸福之色:“好啊你,又嘲諷我……”
無憂淡笑著低頭,輕撫著微凸的小腹,臉上亦是言說不盡的幸?!?/p>
“怎么樣?他還老實吧?”李世民也輕輕摸了上去,抬頭望她:“會踢你了嗎?”
“嗯,已經(jīng)會了,而且還特別調(diào)皮,我動的時候他不動,我想要休息的時候,他卻總是會動來動去的,這般淘氣,真不知道像誰啊?”“我的孩子,當(dāng)然……”李世民順其自然地接過話音,只說一半,便反過了神來,望向了似笑非笑的無憂:“我看哪……你才是越來越調(diào)皮了呢……”
說著,就在無憂鼻尖上,輕輕一刮……
無憂輕拉住他的手,卻突地收起了笑容:“二哥,其實……有件事情,我早就想和你說了……”
“什么事?說吧,你現(xiàn)在的,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李世民隨意地點著頭,俯下身去,貼在了無憂的小腹上,無憂撫著他的頭,低眉望他:“真的?”
“嗯,說吧……”李世民似是漫不經(jīng)心,根本沒在認(rèn)真地聽她……
“那……二哥就再納個側(cè)妃吧……”“???”
李世民吃驚地抬頭望她,卓俊的眸中,盡是意料之外的光火,爍然凝她,無憂卻只是輕淺一笑,他這樣的反應(yīng),是她早便預(yù)料到的:“二哥你看,我以后這身子會越來越沉的,實在無法伺候你,且入冬之后,楊妃妹妹的身體,也是時好時壞的,多有不便,所以……二哥還是再納個側(cè)妃,或者……侍妾吧!”
“可是你……”“二哥……”無憂輕按住他欲言的薄唇,不容他語,盈水的眼中,亦是流轉(zhuǎn)著預(yù)謀已久的光色:“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要說什么,二哥定是感到疑惑,既然我如此看得開,那么當(dāng)初,又為何如此介意楊妃妹妹 其實那時,倒也不是在意,只是……?在那樣特定的時候,總是,莫名驚怕,在你的心中,會失去了位置!”無憂說著,竟自嘲地一笑:“可現(xiàn)在,卻已不會了,想想那時,還真是幼稚呢,白白浪費了那么多的時間,才與你相見!”2“可你現(xiàn)在……”李世民仍是不解,欲要追問,可無憂卻仍未容他言,這番話,她顯是已斟酌過許久:“二哥不必多說,況……二哥如今的這個身份,有些個側(cè)妃、侍妾的,總也是該的,不然,人家豈不是要說,我為妻不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