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會是一個殘廢!
并不遙遠的樟樹林,對于他卻有著焚燒般痛苦的距離!
樟樹林……
胸口似有烈焰翻涌!
樟樹林,他要趕往樟樹林!
*** ***
樟樹林。
一炷香已過。
烈如歌依舊沒有出現(xiàn)。
眼眸同樹影一樣陰暗,紛飛翻舞的黑紗像千萬條憤怒的毒蛇,暗夜絕牙齒磨噬,聲音好像毒蛇吐信:
“好!烈如歌!本宮居然錯看了你!哼哼,不錯,這才是烈明鏡的女兒!一個丫環(huán)本來就連草芥都不如,哪里值得你犯險來救?!”
可惡!
原來最可笑的卻是她自己!
認定了烈如歌會來救薰衣,就呆子一樣在這里守了三天三夜!結(jié)果,烈如歌卻耍了她!烈如歌根本就不稀罕那個賤丫頭!她在這里守株待兔了三天,烈如歌早不知道輕輕松松地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 ?/p>
暗夜絕憤怒地嘶吼,回音撕裂著疾風(fēng)中的樟樹林!樹葉驚恐地墜落,像一場落葉的暴雨。她身后的侍女們一個個面如土色,深知三宮主一旦狂性大發(fā),被她挑中泄恨的目標將會悲慘至極!
黑翼的雙眼亦開始陰沉。
他的手暗暗握緊了劍。
“給我剜下她的眼珠子!”
黑紗疾揮向林中的薰衣!可惡的賤婢,自從將她綁到這里,連正眼也沒有看過她一次。暗夜絕怒火攻心!烈如歌都不稀罕的人,她留著也沒有什么用!
身后一片死寂。
侍女們噤若寒蟬,瑟瑟發(fā)抖,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暗夜絕慢慢轉(zhuǎn)身。
她冰冷的視線狠狠打量著黑紗罩面的侍女們。
“怎么,你們的耳朵都聾了?”
聲音陰柔得像毒蛇的黏液。
侍女們驚嚇得快要昏厥過去了,終于一個體態(tài)玲瓏的侍女顫抖著走出來,顫聲道:“是。奴婢遵命?!?/p>
那個侍女拔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慢慢走向樹下懸吊的薰衣。
她越走越近。
侍女們悄悄側(cè)過頭,閉上了眼睛。
她越走越近。
黑翼的手握緊了劍,青筋在掌背突突直跳。暗夜絕低笑著湊近他,呵氣聲令他的耳垂如墜冰窖:“不要做傻事。你知道將我惹惱的后果。”
她越走越近。
薰衣的睫毛在慘白的面頰上顫抖著,血絲滲出干裂的唇瓣。
黑紗侍女站到了薰衣面前。
她舉起匕首。
薰衣的眼珠在薄玉般的眼簾下動了動。
暗夜絕冷笑著盯住僵硬的黑翼。
“先剜右眼!”
黑紗侍女顫抖地應(yīng)道:“是。”
一陣旋風(fēng)卷起滿地樟樹的落葉。
漫天灰塵遮掩得樹林如地獄一般幽暗。
匕首劃出寒冽的冷光!
薰衣的眼睛感到了匕首的涼意。
痛徹心脾的涼意。
兩行淚水悄悄滑下她的眼角。
或許,她只有這一次哭的機會了。
一個沒有了眼睛的人,如何去流淚呢?
這一刻――
在匕首飛出的這一刻――
驚天的爆炸聲轟然而起!
火光咆哮著如猛獸一般在樟樹林中炸開!
迅猛的風(fēng)!
怒吼的火!
風(fēng)助火勢――
一團團熾烈的巨大火球劈劈啪啪猛烈地向暗夜絕的方向狂卷而去!
火光燃燒了整個樹林!
濃煙滾滾!
樹林如地獄一般陷入火海之中!
*** ***
山路上。
一輛木輪椅疾如閃電地飛馳。
沒有人能夠想像輪椅的速度可以這樣快。
汗血寶馬已死。
他要輪椅比十匹汗血馬加起來還快!
因為――
他要趕到樟樹林!
手掌原本是整潔修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