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不過是個(gè)活死人。
暗夜羅縱聲大笑,血紅衣裳旋舞如攝魂的殘陽,烏黑的長發(fā)閃耀著妖艷的光澤。
“哈哈,你以為烈如歌死了嗎?!”
*** ***
汩汩的鮮血從雪的手掌流淌著。
如歌顰緊雙眉,將金創(chuàng)藥粉灑在他的傷口,傷口很深,藥粉剛灑上就被血沖走了。她咬住嘴唇,將滿滿一瓶藥粉灑上去。
“好疼!”雪呻吟著呼痛。
如歌瞪他一眼,從桌上拿了雪白的布條準(zhǔn)備給他包扎:“知道痛,為什么用手去攔刀?”
“你若是不揮出那一刀,心中的悲苦和仇恨怎么能化解得了呢?”
“那也不需要你用手??!”
“若是不傷到我的手,你怎么會(huì)心疼得把嘴唇都咬白了呢?”雪笑得一臉可愛。
如歌氣得說不出話。
雪得意地笑:“很十全十美對(duì)不對(duì)?你的恨意被那一刀和鮮血沖得淡了些,我也知道原來你是如此心疼我的呀?!?/p>
如歌用力包扎他的手。
“哎呀”、“哎呀”的呼痛聲頓時(shí)令雪的得意煙消云散。
窗外的夜空已漸漸發(fā)白。
雞鳴遙遙傳來。
如歌沉默半晌,面色凝重:“雪,你說過你是仙人?!?/p>
“對(duì)呀?!?/p>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p>
“呃……你想知道什么?”
她盯緊他:
“我爹的確是被戰(zhàn)楓殺的嗎?”
雪揉揉鼻子,無奈道:
“是。戰(zhàn)楓沒有騙你?!?/p>
如歌的血液變冷。
“為什么不讓我殺他?”
“殺了他,烈明鏡也活不過來了?!?/p>
“難道,就讓我爹那樣死掉嗎?!”如歌的淚水流下,“我是他的女兒,我要為爹報(bào)仇!”
雪苦笑。
“為什么都要報(bào)仇呢?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仇恨,很多悲劇都是可以避免的。”
如歌怔住,去想他的話。戰(zhàn)楓,也說是為了報(bào)仇。
“戰(zhàn)叔叔……真的……是我爹殺的嗎?”
雪猶豫著。
她凝視他:“請(qǐng)你告訴我?!?/p>
雪輕輕嘆息:“是的,是烈明鏡殺的。”
如歌驚怔,半天才找回聲音:“為什么?!”爹和戰(zhàn)叔叔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而且每當(dāng)?shù)崞饋響?zhàn)叔叔,那種深刻的感情絕對(duì)不是偽裝得出來的。
雪的聲音有點(diǎn)古怪:“烈明鏡有自己的原因?!?/p>
如歌追問:“不可以讓我知道嗎?”
雪望著她,搖頭道:“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用知道?!?/p>
如歌又是一怔:“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多。你是不是想說這個(gè)?”
雪微笑如花:“聰明的丫頭?!?/p>
“那你豈非是最痛苦的人?好像所有的秘密你全都知道?!?/p>
雪伸伸懶腰,哈欠道:“才不是,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p>
“……”
雪偷親她的臉頰一下:“只要能和如歌臭丫頭在一起,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啊?!?/p>
如歌怔怔看他。
雪笑盈盈,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喂,再這樣看我,我會(huì)以為你愛上我了啊?!?/p>
如歌驚呼:
“你的手!”
鮮血浸透了雪白的布條,一滴一滴滲了出來。
如歌捧住他的手,驚得有些失了方寸:“怎么會(huì)這樣,用了這么多藥粉,怎么還是止不住血呢?”
雪的笑容有些虛弱:“你真是笨死了,難怪被我騙那么多次。我是故意讓你心疼啦。”
“閉嘴!”如歌憤怒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你不是仙人嗎?是仙人還會(huì)流血不止?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俊?/p>
雪笑得甜蜜蜜:“好啦好啦,我不讓血再流就是啦?!彼鹑绺璧娜菇?,扯下一塊鮮紅的布條,換下被血漬濕透的白布,“血是紅的,就應(yīng)該用紅布來包扎,這叫做以紅克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