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各路隊伍救助,向有關(guān)部門通報,風風火火帶人連夜趕到周口店,馬上展開營救。鐘振興是馬不停蹄,遺址管理處的趙勁松館長也及時趕到和他并肩作戰(zhàn)。
雪崩一直延續(xù)了幾個小時,到凌晨4點才停,營救工作立馬就開始了。早先從里面逃出兩個保安,一個保安腳被砸傷。不久后在實驗站的雪堆底下找到一個保安副班長,沒命了,大家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山上進不了機器,也不能用機器,營救工作進展很慢。天快亮那會兒,周口店遺址沸騰了……
天亮時挖到索福特先生的房間,一直到他的床前,這時大家吊起了嗓子眼。經(jīng)探查,房間里面地板上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的跡象,那么最大可能就是在床上。床已經(jīng)塌下去,上面還滿是積雪和石塊、瓦片,外邊露出一個被角,都濕得凍緊了。鐘振興來到床前,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掏被窩里面的人。
“小心手,有破瓦片?!币晃恢诌€沒來得及提醒,鐘振興已經(jīng)快速伸手掏進去。索福特和他是好朋友,關(guān)系非常親密,平常愛開玩笑,時間長了沒見面,一見著他總要抱著鐘振興,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老友;索福特對中國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尤其是文化民俗方面的,空余時總是問鐘振興這方面那方面,叨嘮個不停。
然而,鐘振興沒有掏著什么,接著他又伸出手來在不同的方位掏幾下,還是沒有,難道……
“血……”一位助手驚叫。
哪里的血,鐘振興心里問,只顧看著旁邊一個隆起的地方。而在場的其他人都看到了鮮紅的血從他手上滲出來,原來是伸手進去劃破了。醫(yī)生聽到,從外面進來趕緊抓住鐘振興的手,說:“所長,是你的啊?!彪S即用口袋里的棉布擦干凈,并給他貼上醫(yī)用白膠。
消防隊員按他的吩咐用竹竿撥弄了索福特屋子里的雪,確實沒人。人哪兒去了呢?鐘振興苦思冥想,突然,他使勁一拍大腿:“哎呀,我咋就沒想到呢?”
“沒想到什么?所長?!壁w館長緊跟著問。
“快尋找床下,索福特極有可能在下面?!彼鞲L刈鳛橐粋€考古專家,懂得危急處理。只要有一點時間,他極有可能會奪門而出,當路行不通時,臥室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藏身之地,那么就會鉆進床底。雖然床倒下來會有重壓,但能擋住山上落下的石塊,身體就不會砸得遍體鱗傷,而且是雪崩,床下進不了雪,有較大的氧氣呼吸空間,只要救援及時來到,還能保住生命。
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助手們找到床下高興地喊著。其他人趕緊拓寬通道,把床上的雪弄開,幾個強壯的人去抬床。濕床很沉,幾個人很吃勁地挪開。床抬起一些,一個穿著睡衣的人在里面,身材稍胖,這就是索福特先生。他趴在下面,全身硬邦邦的。他雙手抱著頭,想必鉆到床下的索福特還是理智的,要保護自己的頭。他背上的睡衣有凝固出血的痕跡。
看著索福特凍成這樣,一股悲涼涌上大家心頭。一起把他抬到外面,醫(yī)生過來檢查,直搖頭:“都凍僵了,而且背部遭受重創(chuàng),不知通過暖蒸療法能不能醫(yī)好。鎮(zhèn)里沒有這么先進的設(shè)備,趕緊運到市里好醫(yī)院,因為現(xiàn)在他已是冰凍狀態(tài),到市里來得及?!?/p>
一輛救護車向西直門人民醫(yī)院急駛而去。
還有另一位日本女專家――山田珍子壓在重重的雪下。
山區(qū)深夜零下十幾度,人穿著厚厚的衣服還哆嗦呢,他們完全能夠想象到半夜雪崩從床上滾下來的情境,凍僵是必然的。
珍子小姐是位日本考古方向的腦解剖學家、古生物學家,還不到四十歲,看上去非常年輕。她保養(yǎng)得很好,是資生堂的忠實顧客,每次從日本回來都拎一大包香水化妝品――她樂此不疲。
珍子借助資生堂帶給她的高貴與氣質(zhì),使她成為萬人矚目的女性。令人不解的是,多年來她一直獨身。她在日本的交際圈甚廣,奇怪的是她跟男士來往只限于一般同事或朋友關(guān)系,很少跟人約會,更聽不到她嘴里蹦出“談婚論嫁”的詞來。有一次,一位叫春山明朗的高中同學大老遠過來找她,正好她有事不在。那位春山君也是一表人才,因為路過東京,給她買了兩瓶上好的香水托同事送給她,她倒是樂意接受了。沒想到兩天后那位老同學再度返回東京時要找她談談個人大事,她馬上到專賣店里買了兩瓶相同的香水把老同學打發(fā)走,不歡而散。這只是一個例子,眾多男士提出跟她約會都吃“閉門羹”,他們給她送了一個響亮的綽號――“菩薩公主”。這個“菩薩”確實像一尊神,她有著令人著迷的美麗與冷酷,只可遠觀而不可近視,只吃“素”,千萬別給她犯“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