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事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
“嗯?!?/p>
“現(xiàn)在他們分手沒有?”
“前天我?guī)Я穗x婚表格給他們……”
“??!”
“他和石岡先生長得特別像啊,和藹可親,是非常好的人啊。”她這樣說。
那天晚上,我回去后把這些都告訴了御手洗。只見他在沙發(fā)上挺起腰板,不停地對我冷笑――又是那副他特有的表情。在日本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另一個有他這副嘴臉的人――歪著嘴,耷拉著眼皮,似乎在藐視你。此時他上身前傾,合起手掌,向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就像要看透我的心思一樣。
“那么,你怎么看待她的事情呢?”御手洗好像在捉弄我。
“嗯……”我提醒自己要慎重,慢慢地開口。如果不小心說漏了嘴,就可能成為他的攻擊目標(biāo)。
“你反正是以為我一接到女書迷的電話就喜不自禁,忙著一起去喝一杯,只顧色迷心竅地口吐蓮花。我告訴你,我還沒那么愚昧?!?/p>
這時,御手洗的眼睛睜圓了。
“石岡君,你成長了。我得重新評價你啦!那你對這件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認(rèn)為她有志于寫作,想向我這樣有經(jīng)驗的業(yè)內(nèi)人士打聽出版界的情況,特別是收入方面的信息,所以她問了版稅稅率還有稿費之類的事情?!?/p>
“哦,原來如此??墒墙又透静粏柊盐母逅偷匠霭嫔绲姆椒ǎ浅醮温?lián)系時就問你已婚未婚這樣的問題。”
“嗯?”
“要想成為一個作家,已婚還是未婚很重要嗎?”
“御手洗,你想說什么呢?”
“看來她可是個相當(dāng)能干的女人。讓我們在頭腦里把她要問的事情仔細(xì)整理整理?!?/p>
我還像以前一樣,對御手洗的言辭迷惑不解。
“她想當(dāng)作家,可是為什么和你談?wù)撘粋€撒謊大王呢?”
“不,這個叫藤并卓的人其實相當(dāng)不錯。據(jù)說他智商有一百五十二,我就馬上想起了你。對這么出色的男人來說,和這個女人分手是正確的。”
聽我這么說,御手洗不禁笑了一下。
“她前天去見了已經(jīng)分手的男人?”
“嗯?!?/p>
“這個分手實在是弄得寒磣??磥?,她現(xiàn)在是走投無路了。”
御手洗好像有些疲憊,但仍挺著腰板。
“是你接受她約定的見面日期?”
“是。這只是第一次見面,這時女性可能的確不好接受男性約定的日期。她和父母一起住,很謹(jǐn)慎的?!?/p>
這時御手洗擺出一副難以言表的神情。他兩眼發(fā)呆,昏昏欲睡,咯吱咯吱地?fù)项^發(fā),又站起來打了個哈欠。
“唉,我這就去洗個澡先睡覺了?!?/p>
“??!御手洗君,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倒是給我說明白啊。”我也站起來。
御手洗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堵上了浴缸的水塞,打開熱水龍頭。做這些的時候,他也斷斷續(xù)續(xù)地和我說著話。
“一個很謹(jǐn)慎的女性突然給你打電話,不容喘息地問你已婚還是未婚,第二次電話都等不及就約你喝茶,想當(dāng)場確認(rèn)你是否有愛人或女友。三十分鐘后才姍姍來遲,卻責(zé)備你臉色不好。并且,問你版稅稅率和稿費時更是單刀直入。真是個善于控制局面的小姐??!”
我理屈詞窮。從他的分析看,我就是被毫不客氣地問了個底朝天。
御手洗從浴室里出來后又回到沙發(fā)上。
“今天一天她從你這里得到的信息很不簡單。如果是男的來問恐怕得花一周時間。她確實能干,一點時間也沒浪費,她想知道的東西都問到了?!?/p>
“那她……”我陷入了沉默。
“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她根本就沒有當(dāng)作家的志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