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對,并沒有咄咄逼人。”森真理子很干脆地對我說,“剛才說到藤并的死,報紙上已經(jīng)明確了,我心里空落落的,腦子完全混亂了。但是現(xiàn)在說了這些話,我已經(jīng)漸漸清醒,的確像你們說的那樣。我想知道藤并的死因,如果藤并真是被殺的,我怎么也要弄清兇手是誰?!?
“如果你能這么想,那么這次就是打擾你,我們也心安了?!庇窒催咟c頭邊說,“首先,沒錯,藤并是因為心臟功能不全的原因而自然死亡的。但是警察沒有更進一步去了解,沒有去探討一個人為什么在夜晚的臺風中爬到屋頂上去。居然有這樣的怪人,恰巧在屋頂時心臟麻痹,而警察就這樣草草收場了?!?/p>
“那么,我該怎么辦才好呢?”森真理子問。
“我告訴你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把調(diào)查真相這個任務委托給你眼前的人?!彼f,“而你眼前的人,就是我御手洗……和石岡君。”
“啊……”森真理子好像很驚訝,一時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委托二位的話……應該通過什么手續(xù)呢?”
“你只要現(xiàn)在說‘YES’就可以了?!?/p>
“那么費用之類的……”
“費用嘛,如果這件事以后被石岡君寫成了書,出版時你買一冊就可以了……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到黑暗坡的現(xiàn)場去走走看看,如何?”
御手洗說得很快,毫不遲疑地站了起來。
5
我們?nèi)齻€人穿過長者町,過了大岡川,到達京濱急行鐵路的日出站。從這里坐一站車就是戶部站了。橫濱西區(qū)西戶部町的黑暗坡就在這個戶部站的西南方向。
走過站前的商業(yè)街,上了寬闊的馬路,在寫著“御所山”標志的交叉路口向右拐,在商業(yè)街和住宅區(qū)之間曲曲折折地向前走。雖然坐出租車前往也可以,但御手洗說他還是愿意步行。其實這里不管是距離橫濱站還是距離櫻木町站都不太遠,但民居風格古樸,已經(jīng)是地方城市特色了。高層建筑消失了,躍入眼簾的都是古舊的木屋和油漆剝落的告示板等褪了色的東西。那雖然是不錯的風景,但我像是陷入了乘坐列車進行懷舊旅行的錯覺里,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不安。我在橫濱住了三年多了,一點兒也不知道附近還有這樣的地方??磥頇M濱和東京相比,仍然是地方城市啊。
夾在我和御手洗中間的森真理子一直默默地走。這時她用低沉的聲音問:“剛才的交通信號燈那里寫著‘御所山’對吧?”
我一邊聽她說話,一邊漠然地望著天空。烏云低垂,天空陰沉沉的。
“我以前什么時候聽藤并說過,那個交通信號燈對面是御所山町,因為保留著一個叫御所五郎丸的人的寬闊院落和墓地而得名。御所五郎丸是賴源朝時代的武將,以前戶部村的年輕人猜測五郎丸的墓地里存有財寶,挖開了看,結果什么也沒有,就把墓石放倒在那里不管了。到了現(xiàn)代,據(jù)說有一個人在那附近安了家,經(jīng)營了一間果菜店。他認為翻倒的墓石上面恰好可以放置攤床,就在上面排上蔬菜,經(jīng)營起果菜店了。有一天夜里,武將五郎丸出現(xiàn)在果菜店老板的枕頭邊,他命令說:‘你必須把在我墓石上叫賣的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清理掉,立刻給我恢復原樣’。
“果菜店老板驚醒了,原來是一個夢。老板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仍然照舊經(jīng)營著果菜店。結果先是自己的小孩病死了,他老婆因此長期臥床不起,買進的果菜開始大批腐爛。果菜店老板反復哀嘆,但是仍然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無視神諭的罪過。接著從懸崖上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把他的果菜店壓扁了,老板也死在里邊。挪開石頭看,大石頭的內(nèi)側浸透鮮血,刻著‘御所山’三個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