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馬背上我們照樣殺人,費將軍要試試看?”程奎絲毫不讓。
“看來程將軍并不準備跟我好好談談了?!?/p>
“都說陳國費安夠聰明,也夠狠,我國想要什么,費將軍也都清楚,犯不著我這樣的粗人再多嘴解釋。費將軍在外面殺傷幾十個人,留下滿地橫尸,冒這么大險下來搶人,我程奎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下面不是個和睦的局面。也沒指望費將軍對我仁慈。”
“都來要公主,”費安冷笑,“倒是嬴無翳不要,扔下這些女人就撤退了。”
“為的是什么,大家自己心里都明白。我們是行軍打仗的,不是朝堂上那些嘮嘮叨叨的文人,就不必費口舌了吧?”程奎大聲道。
“沒辦法,好說,”費安道,“這里算是有三家來迎駕,誰也不愿意退讓,那大家分一分如何?”
“分?”程奎愣住了。
費安忽然動了。誰也不會想他一個領(lǐng)軍大將,竟然會親自動手。他直沖向小公主,息轅想要阻攔,卻被刀盾武士們困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見費安一劍刺出,直指小公主的額頭。
劍鋒在小公主額前忽地停住,只需費安手腕一動,小公主就變做了一堆尸骸。費安冷冷地一笑,轉(zhuǎn)頭再去看程奎。霜夫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腿一軟昏倒在地。
“一個公主,那么多家想要,那便分了她吧?”費安幽幽地說,“誰要頭?誰要手?”
“費安你這條瘋狗!”程奎怒吼。可他心里一震,想起費安曾經(jīng)以尸毒滅殺五河城一城人的舊事,費安是不擇手段的人。
“程將軍,你現(xiàn)在弩陣發(fā)動,我軍確實難以占到便宜。不過我劍下一動,你或者可以射死我,卻難保我不會手一顫誤傷了公主殿下。這樣你所要的終是沒有,殺了我便又如何?”費安冷笑,似乎笑得歡暢無比,“你難道沒有想過,從別人口里奪食,別人也許寧可毀了,也不給你?”
“你敢動手傷到了公主,你就算活著離開這里,也難逃一死!”息轅大吼。
費安搖頭,呵呵地笑:“那你也要把同樣的話說給程將軍。公主若是死在這里,程將軍的軍旅前途也就毀在了這里!”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程奎按著腰間的刀柄,手上青筋畢露,可是他不敢動。費安或者無賴或者喪心病狂,可是說的都對。他的弩陣占不到優(yōu)勢,如果逼到費安真的動手,就把所有人都拖入了死局。他心里一動,盯著那個呆呆的不敢說話的女孩兒看。他隱隱覺得費安知道的東西遠比他多,他知道小公主重要,卻還并不知道她有多么重要。
“呵呵,也不是說就讓程將軍放我們帶著小公主離開?!辟M安又笑,“那樣等于逼程將軍不得不動手。不如我們對賭,聽天由命?!?/p>
“對賭?”程奎問。
“程將軍令你的部下扔掉手弩,我放開公主。我們兩家人數(shù)相當,就在這里搶一次,誰搶贏了,就得公主,另外一家,愿賭服輸?!辟M安瞇著眼睛,眼中兇戾的光凝聚起來,似乎熒熒發(fā)亮。
刀盾武士們開始緩緩地移動,立起盾牌防御弩陣。程奎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阻擋這個陣勢成形,可是他嘴唇緊繃,久久沒有說話。陳國刀盾武士的陣形終于完成,此時淳國的騎兵弩已經(jīng)不能造成什么威脅了,陣前的盾牌足以幫助刀盾武士們抵擋弩箭的攻擊。
“程將軍是識趣的人?!辟M安收回了劍。
程奎揮揮手,風虎們?nèi)酉买T兵弩,拔出了腰間的馬刀?,F(xiàn)在馬刀是最便于格斗的武器了。
兩方緩緩逼近,倉庫中只聞戰(zhàn)靴踩地的沙沙聲。息轅上去扶起呂歸塵,快速向著墻壁退去。
“白毅說這一戰(zhàn)后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還難說,現(xiàn)在看來他真是個聰明人。”費安笑著說。
息轅聽見背后忽地爆發(fā)出一陣狂吼,風虎們和刀盾武士們對沖而去,揮舞戰(zhàn)刀。上百人殺成一團,鮮血四處飛濺,倉庫中充斥著咆哮和哀嚎,一再的有人倒下,活人踐踏著死人的尸體。陳軍配有盾牌,本應占據(jù)步戰(zhàn)的優(yōu)勢,可是精銳的風虎們以雙手握刀砍殺,砍中目標造成的傷害超過了刀盾武士們的單手刀,風虎們強健的體魄使得這樣的他們輕傷下更加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