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店里暫時沒有人需要結(jié)賬，我走到她們身后，看著。

"怎么了？"我在后頭的突然出聲嚇著正在低語的她們，阿芳眉頭微皺，美玲倒是不介意的指向?qū)郑毖浴?/p>

"我們在說她！"

我隨著她的手勢望向?qū)?，也根本不用美玲的手，只要我看向右街，我就會立刻注意到的那名右邊女子?/p>

"她？你們認識？"

"不認識??！"阿芳聳聳肩。

我看著右街女子正站在斜前方的法國精品店前和老板說說笑笑，她的笑容很溫甜，是任何男子看了都會心動的甜蜜笑顏。這次在她身邊沒有那兩個騎士，只有那個長得好像金城武的男子，他仍是酷酷的一張臉，不茍言笑。另一邊站著我不曾見過的中年人，似乎是她正在介紹他和法國精品店的老板認識一樣。

"我猜是2萬5……"

"不止啦！5萬多吧……"

阿芳和美玲的對話和指指點點讓我一頭霧水，回頭確定仍然沒有客人等著結(jié)賬后，我小小聲地問。

"什么5萬多？"

"鞋子。"阿芳一臉精明的嘖嘖有聲，"還有??！前天我逛百貨公司的香奈兒專柜，有看到這款新出的春裝?。∧悴滤砩线@套衣服多少錢？"

"多--少？"

香奈兒的大名我多少聽過，只是我對這個品牌的了解只在于"它很有名"，而這時我沒消化完阿芳的話。

"23萬。"

"什么？"我大叫，她們一人一只手捂上我的嘴，噓聲連連。

吞吞口水，我盯著右邊女子這套--呃，23萬的衣服，還有那雙5萬多的--呃，鞋子！

一雙鞋子5萬多？

盯著鞋子發(fā)呆三秒，立刻將目光往上移，看著那套價值23萬元的衣服……

它是天空藍的及膝裙裝，裙擺處用水藍繡線刺上花樣，圓領(lǐng)的領(lǐng)口也有著同樣的花綴，除此之外，天空藍全然單純。這套衣服整體看起來簡單大方，我不得不承認，不論這件衣服的價值是多少，至少是適合她的。

只是……如果我穿著23萬的衣服是什么樣的感覺呢？會很甜嗎？會吸引大家的眼光嗎？會……噢！想象不出來啦！光想到23萬這個數(shù)目，我的頭頂就冒出一堆星星了。

23萬可以做什么呢？23萬至少可以買下半輛車，至少可以吃數(shù)千片的吐司，至少可以買下十余張很好的床，但……右邊女子卻只買了一套衣服！

我盯著那套23萬的衣服，腦袋呈現(xiàn)缺氧狀態(tài)。

"也難怪嘛！她是'群英'的人啊！"阿芳摳摳手指縫隙，順便將已經(jīng)掉色的指甲油弄掉，"'群英'的人每個人至少月入10余萬吧！要是主管的話就更可觀了哦！那個女人常在這一區(qū)走動，大概是帶客戶來吃飯吧！"

"什么'群英'？"我扶住好不容易回穩(wěn)的下巴。

"那！"美玲伸手指向天空一棟10余樓高的大樓，我貼近玻璃，看向這棟聳立在天際的大樓，在陽光的投射下，整個玻璃帷幕透出有如金字塔般的刺眼光芒。以前就想問那棟耀眼的大樓是不是百貨公司，現(xiàn)在慶幸自己沒問出這種會讓人絕倒的話。

"那是輔呈大樓，分租給5家電子公司的營業(yè)分部，都是鼎鼎有名的?。?群英'是里頭的其中一家，我家附近有人在那里上班，每次看到他提著公文包要去上班的模樣都秀得跟什么似的，哼！在那里上班就了不起??！"阿芳的酸味十足。"我看他們的生活八成也是亂七八糟，搞不好是靠關(guān)系才能在那里混口飯吃的啦！"

"不過……"美玲提起包包，將目光挪回。"能用法語和那個法國精品店的老板聊那么久，那女人很厲害啊！好了，我要走了！"

阿芳說再見后她離開了。我看到有人拿了一本書準備結(jié)賬便趕緊回到柜臺后面，阿芳仍是緊盯著右邊女子，她的眼光中加雜了嫉妒、羨慕和……我很清楚地，欲望。

"欲望，我最愛的原罪。"這是某部電影的精典句。

誰不愛呢？

按下收款機，將書放進紙袋中。"總共是--四百--元，"我有點結(jié)巴，23萬元可以買多少四百元的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