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待要說話,只見納蘭凝望遠山,那斜陽西下,其色如金,照在他的臉上,他本來相貌清秀,眉宇之間卻總只是淡然。福全忍不住道:“容若,我怎么老是見你不快活?”納蘭驀然回過神來,只是微笑:“王爺何出此言?”
福全道:“唉,你想必又是憶起了尊夫人,你是長情的人,所以連皇上都替你惋嘆。”話鋒一轉(zhuǎn):“今晚找點樂子,我來攛掇皇上,咱們賭馬如何?”容若果然解頤道:“王爺難道輸?shù)眠€不服氣么?”福全一手折著自己那只軟藤馬鞭,哈哈一笑:“誰說上次是我輸了?我只不過沒贏罷了,這次咱們再比過。”
容若舉手遮光,眺望遠處輅傘簇擁著的明黃大纛,道:“咱們落下這么遠了?!备H溃骸斑@會子正好先試一場,咱們從這里開始,誰先追上御駕就算誰贏?!辈淮萑舸鹪?,雙腿一夾,輕喝一聲,胯下的大宛良駒便撒開四蹄飛馳,容若打馬揚鞭,方追了上去。侍侯福全的哈哈珠子與親兵長隨,縱聲呼喝亦緊緊跟上,十余騎蹄聲疾促,只將小道上騰起滾滾一條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