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亮的孩子 第五章(3)

月亮的孩子 作者:蘇夏


小讓依然是滿身都是管子,那些透明的液體一點點地進入到她的身體里。蘇一似乎是能感應(yīng)到那種痛的,而她此刻手里的痛也是一樣,敏銳地進入到兩個人的心尖上。

桑全幾乎是忘卻了理智,叫著小讓的名字,扯著被單,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醫(yī)生聞聲過來,安撫了桑全說,沒事了。搶救的及時,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穩(wěn)了。不過還是要動手術(shù)。

手術(shù)兩個字眼都變的很熟悉,蘇一,是會熟悉醫(yī)院的氣息的,那種消毒藥水染白的醫(yī)院里總是有死亡和生還,而大多數(shù)的紅色都是痛苦的信號。

醫(yī)生說得很堅決,若不能及時地動手術(shù),或許都救治不了她了。

桑全,說,那就做手術(shù)?。】墒轻t(yī)生搖頭,他說,原本會做這個手術(shù)的醫(yī)生離開了,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桑全繼續(xù)不肯死心,他問,那個醫(yī)生在哪?叫什么?

醫(yī)生說,在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曾康冬。

桑全反復(fù)念著曾康冬這個名字,然后低垂下了頭,幾乎是躲避在角落里哭泣,他說這些都是孽嗎?一切都變的那么那么的不實際,就和夢境一樣,而這個康冬的名字又突飛猛進地走入到另一個軌道,偏離了以往的方向。

蘇一,拉了拉桑全的手臂,她也蹲了下來,把蒙住臉的雙臂打開。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傷心的男生的面孔,雖然有點無措,但是還是清醒地抱了抱桑全。在蘇一的心里,雖然現(xiàn)在無法前進,但是或許還會有別的出路。

她把桑全抱在懷抱里,兩只手死死地抱住,他此刻不是桑全,只是一個受傷的人兒。她只想溫暖她,甚至用她的生命。

桑全似乎要崩潰了,蘇一捧著他的臉,他們都在哭,那種情緒是一種宣泄一樣的流動。蘇一用力地搖晃他,說,你告訴我好嗎?到底怎么了?

一只正在膨脹的氣球,氣越來越多,越來越重,是要泄氣,飄落的時候了。桑全慢慢地說,他說得時候還經(jīng)常一度精神失控,雖然那是小讓的故事。

只是男主角是他的最好的哥哥――康冬。

4.

蒙住了眼睛的記憶既然是有生命的,就會破成許多的支線,從一個點到另一個點,片刻變成纏繞在一起的空白交點,每一個交點帶著另一個轉(zhuǎn)移甚至是和以前決絕地離開著。

西懷是一個季節(jié)分明的城市,十月開始,就已經(jīng)算是秋天了。這里的馬路很長很寬,而且兩邊的樹,都不約而同的垂出老態(tài),落下來的葉子常常被清潔工人堆在一邊,看起來比人還要高。

少年兩個字說起來都是輕巧,似乎是每個人的青春最美好的時光,至少沒有緊迫的壓力,可是隨心所欲地追求夢想,哪怕方向是錯誤的,但是都沒有任何人會去怪你。大家都只是在等著另一個軌道的開啟,然后奔跑,然后看見目標(biāo),或者沒有目標(biāo)地只是奔跑。

小讓第一次見到桑全是在放學(xué)后的操場上。那是小讓第一次看見這么美麗的男生。她很少去形容男生用美麗的字眼。但是那時候和自己同年的桑全感覺是不夠高大的樣子,整個人很悶,通常他都是跟在康冬的后面,拉著車尾巴,書包斜斜的背著,然后叫康冬哥哥。

康冬也不知道為什么開始和小讓走的那么近。在他的印象里,小讓就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生,其他的一無所知,兩個人的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一次的比賽。而剛好,又總能在學(xué)校里碰著,漸漸地就養(yǎng)成了一起回家的習(xí)慣。

所以本來是兩人同行變成了三人一起,少男少女而且相貌都是突出,所以走到哪都必然是話題,好在三人并不懼怕學(xué)校里的話題,都是身外事情的人。而小讓也確實是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就是想要呆在康冬的身邊就好了。而三個人的時間里,桑全總總是不太說話,總是在一邊就是安靜地走著,直到和小讓分開,三人開始背馳從不同的路線回家。

康冬又忽然是沉默的,心里憋著事情其實并不比桑全少,但是年長的康冬并不和桑全說,而在桑全的眼睛里,康冬就是一個偉岸的兄長,所以他開始關(guān)切著小讓,甚至開玩笑地康冬是不是喜歡著小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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