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亮佳進來拿東西:“咦,方先生你一個人在這里?”
有賀轉(zhuǎn)過身來。
亮佳看到他漂亮的面孔上有一絲失落。
她不禁問:“方先生有話想說?”
他答:“有,但是,沒有聽眾。”
他落寞地站起來。
亮佳笑答:“方先生太謙虛了?!?/p>
“亮佳,告訴我,葉小姐平日喜歡什么,她有何消遣?”
“她的嗜好很普通,她愛吃,不挑剔,閑時看偵探小說,聽流行音樂?!?/p>
真的毫無新意。
“她心底下最盼望什么?”
亮佳愕然:“我不知道,這是葉小姐的私隱。”
“你們是姐妹淘?!?/p>
“葉小姐待人親善,可是我們也不會越界,我與葉小姐是上司下屬關(guān)系?!?/p>
“亮佳你善解人意,精乖伶俐,林泳洋幾生修到?!?/p>
亮佳微微笑不出聲。
他說:“到了德國再說吧?!?/p>
亮佳不知他指什么,是屆時再努力追求嗎?她不敢理老板閑事。
上司越是隨和,越要尊重及保持適當(dāng)距離;上司若難以服侍,更需噤若寒蟬。
到了飛機場,才發(fā)覺只有方有賀及肥胖模特兒乘頭等,葉芳好與其他同事坐在經(jīng)濟艙。
方有賀大感意外。
他頓足,立刻去換飛機票,可惜三等換頭等易,頭等轉(zhuǎn)三等難,他徒呼無奈。
航空公司見貴賓不悅,立刻派人員安撫,那人大惑不解:“方先生,去年你一共搭乘本公司飛機二十三次,全屬頭等,今日經(jīng)濟艙全滿?!?/p>
方有賀揚揚手,叫他不需再講下去。
真沒想到葉芳好如此克己。
他們很熱鬧,一行數(shù)人擠在一起玩牌聊天看書,說說笑笑,十分開心,羨煞方有賀。
他只能在頭等艙與小胖下國際象棋,三兩小時之后,已經(jīng)膩到極點。
他偷偷與亮佳說:“我與你更換位子?!?/p>
亮佳悄悄答:“葉小姐隨時要與我說話。”
她倆坐在兩個俊男之間,不愁無人殷勤服侍,兩名助手在旁邊聽音樂打拍子。
“為什么不坐頭等?”
“葉小姐說出差費用越省越好,需為公司著想。”
方有賀對葉芳好又多一層認識。
這十多個小時的旅程是白白浪費了,他與伊人隔著半架飛機。
半夜出來巡視,看到他們累極入睡,橫七豎八,連一向端莊的芳好,都把頭枕在壯男的肩膀上。
這肩膀應(yīng)該是他的,方有賀酸溜溜地想。
他一個人回頭等艙看電影。
小胖在吃宵夜,大快朵頤。
他呆了一會,也閉上雙眼。
終于忍不住,又回去看芳好,發(fā)覺她已醒來,正在手提電腦上做功課。
他蹲在走廊上,與她說話。
“我替你在奧登堡酒店訂了房間?!?/p>
芳好說:“我跟大隊在市區(qū)租了一間兩房公寓住?!?/p>
方有賀著急:“那種地方要茶沒茶、要水沒水,多不方便,全隊都來住奧登堡好了,費用由我負責(zé)?!?/p>
“這不是豪華旅行團,一行七人,開銷需精打細算,我們是小公司,量入為出才是正經(jīng)?!狈接匈R呆在那里。
“公寓主人去度假了,暫時出租,地方雖小,設(shè)備齊全,歡迎參觀。”
方有賀頹然。
這時,服務(wù)員請他回座。
芳好朝他微笑。
方有賀覺得這是一種懲罰,他從前的女朋友,一個個磨著他無論什么都要求最貴最好最高,忽然碰見一個剛剛相反的葉芳好。
他們終于抵達目的地。
又一個意外,原來同行的團友統(tǒng)統(tǒng)沒有拖運行李,唿哨一聲便可以上車。
方有賀大惑不解:“展覽品呢?”
亮佳笑:“一早托速遞公司寄到?!?/p>
他們租了一輛七座位車,朝他擺擺手,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