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上百合花已謝,仍透露暗香。
春池靜靜躺在床上,心里有絲惆悵,終于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建筑公司派人來斟察纜車徑地盤。
工作人員意外:“你們還住這里?”
李健文理直氣壯:“又不是今日拆,限期未至。”
“仍有水電供應(yīng)?”
“正是?!?/p>
工作人員嘖嘖稱奇。
他們住在一層危樓里,而且悠然自得。
這會不會也是林若非寫照?她并不知道自己處境實際狀況。
春池去上班。
張醫(yī)生見到她說:“咦,春池,仲民正找你?!?/p>
張仲民笑瞇瞇出現(xiàn):“我來幫老兄檢查電腦?!?/p>
“哪一架電腦?”
“侄兒玩的袋中怪游戲機(jī)?!?/p>
“呵,”春池大樂,“小病人都玩這個,教我二度散手,可與他們交通。”
“你到了何種程度?”
“次次都輸?!?/p>
“我同你惡補(bǔ)?!?/p>
他立時取出電子游戲機(jī)。
“你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取得高分?!币贿呏v解,一邊示范。
春池贊嘆:“這種百變程式,不知由哪個天才設(shè)計?!?/p>
“實不相瞞,我有份參與。”
呵,小覷了他。
張醫(yī)生走過:“你們在干什么?春池,七零一號病人在等你呢?!?/p>
張仲民說:“春池,我們再約?!?/p>
“好,一言為定?!?/p>
她匆匆趕去看病人。
張醫(yī)生笑問兄弟:“怎么樣?”
“一見鐘情,只覺她對生活充滿童真熱情,可愛之極?!?/p>
張醫(yī)生大笑:“加把力吧?!?/p>
那天,春池在醫(yī)院工作到深夜。
張醫(yī)生與她同時當(dāng)更,他說:“要不,在醫(yī)院休息一晚,要不,叫仲民送你回去,這都會一街罪惡,非得小心不可?!?/p>
“仲民也要休息?!?/p>
“那么我送你?!?/p>
車子駛到纜車徑路口上不去,張醫(yī)生嚇一跳:“春池,你的居住環(huán)境這么差,幸虧立刻可搬進(jìn)宿舍,你看,就在廢墟旁邊,小偷大賊均可自露臺爬人,太危險了。”
春池但笑不語,輕輕話別。
真的,被母親知道了,不知多擔(dān)心。
若非還未睡,正在收拾行李。
她把雜物逐一裝箱,像是要搬家的樣子。
“咦,去何處?”
若非看她一眼,笑說:“就準(zhǔn)你一人往高處飛不成?!?/p>
“相處數(shù)月,倒是有點(diǎn)不舍得。”
“這所老房子不知做過多少年輕人的歇腳處,環(huán)境略好便搬出去?!?/p>
“若非,你搬到什么地方?”
“去乙新公寓暫住,然后待他工作結(jié)束,一起赴美國定居?!?/p>
“你的工作呢?”
若非放下手上雜物:“我是游牧民族,哪里有可安息的水邊便到哪里,同你的優(yōu)差不一樣?!?/p>
“今日好似事事針對我。”
“做文藝工作怎同醫(yī)生比,你的學(xué)歷便是盔甲與護(hù)身符。”
“記得卓羚嗎,她也做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