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轉(zhuǎn)頭,仲民已經(jīng)取過外套。
“明天來幫你搬家。”
“先謝謝你?!?/p>
送走客人,春池匆匆去找若非,但是她已經(jīng)外出。
春池再找到珍吧,亦不見人,只得回家休息。
一整晚驚醒,像是聽見若非在哭,側(cè)耳,發(fā)覺只是風(fēng)聲。
一清早她去敲門,若非惺忪地出現(xiàn)。
“幾點鐘?我才瞌眼?!?/p>
“昨晚找我什么事?”
“沒要緊事,聊天?!?/p>
春池凝視她,若非改變了傾訴的主意。
“你這一兩天搬?”
“是?!贝撼胤畔滦碌刂?。
“我也差不多這幾天走?!?/p>
春池沖口而出:“走到什么地方?”
若非若無其事:“咦,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你我會跟吳乙新走?!?/p>
春池?zé)o話可說,站起來:“我趕上班?!?/p>
她不愿透露真相,春池不敢逼她面對事實。
下午春池心情略好。
新宿舍明亮寬敞,最重要的是,墻壁髹淡黃,靜寂無聲。
仲民笑說:“只得兩件行李的年輕女子的確少有?!?/p>
“我不懂生活情趣?!?/p>
仲民不知多高興:“是嗎,正好與我一樣。”
現(xiàn)成簡單?具,一切齊備,春池松一口氣,立刻向母親報告。
“媽媽,你若來本市,可住在我處?!?/p>
連太太幾乎落下眼淚:“呵,囡囡會照顧我了?!?/p>
但凡要求越低的越是好父母。
春池躺在沙發(fā)上,躊躇志滿了五分鐘,清醒了,跳起來:“我得回醫(yī)院工作。
下班后到經(jīng)紀(jì)處辦妥退租手續(xù)。
那中年人感慨說:“老房子說要拆卸足足三十年,終于期限到了。”
春池笑笑。
“老房子經(jīng)歷都會興衰,人間悲歡離合,它若會寫字,可寫一本小說。”
春池覺得這個經(jīng)紀(jì)十分有趣。
“你的芳鄰也將相繼搬出,李先生好像移民去澳洲,林小姐要結(jié)婚。”
春池說:“我還有點事,告辭了。”
深夜,她在辦公室接到電話:“春池,我今晚回紐約?!笔菂且倚聛淼绖e。
春池忍無可忍,輕輕問:“你肯定不是要結(jié)婚?”
乙新笑:“在未來十年內(nèi),我不考慮結(jié)婚。”
春池嘆口氣:“再見。”
“我會想念你。”
春池緩緩放下電話。
仲民來接她下班,不知不覺,他們的關(guān)系又有進(jìn)步。
“下次同伯母通話,請記得提起我?!?/p>
“應(yīng)該應(yīng)該。”
春池心中牽記若非。
那夜她在新居休息,一夜到天明,完全沒有醒過,只覺安全舒適。
一早,張醫(yī)生到她辦公室來:“我爸媽想請你吃飯。”
“哎唷,還未到時候?!?/p>
“你不想令老人家失望吧?!?/p>
“還有什么人?”
“仲民是最小弟弟,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三個姐姐兩個哥哥,大家庭,加上各人配偶子女,一共22人?!?/p>
嘩,驚人。
“有沒有嚇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