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同友人來往。”

“子茵子照怎么樣？”

“他們很喜歡老師同學(xué)，十分習(xí)慣，我水土不服皮膚過敏，想回娘家?！?/p>

“放假帶子茵他們回外婆處也好?！?/p>

“他們只想到加州迪士尼樂園?！?/p>

子盈陪笑。

“你父親好嗎？”

“他很忙、很起勁，開銷大，不得不用功一點(diǎn)?！?/p>

“我找他數(shù)次，秘書說，他到上海去了，你可有他私人電話號碼？”

“我沒有?！?/p>

張小喬嘆口氣：“我相信你，子盈，你不會說謊推搪?！?/p>

“你交朋友要當(dāng)心，凡事以子茵子照為重?！?/p>

“子盈，你倒是似我的長輩。”

子盈掛上電話，有三分唏噓，冷宮生涯不易挨。

電話鈴又響。

咦，還沒說完話？

“子盈，我是子函，家居生活如何？”

“明天打算看報(bào)找工作?！?/p>

“不是幫老爸嗎？”

“我與爸爸的作風(fēng)格格不入?！?/p>

“他是標(biāo)準(zhǔn)的香港小生意人，跟他可以學(xué)到許多伎倆?！?/p>

“是，你回來吧?！?/p>

“我正考慮，公司偏偏又加薪?！?/p>

“佩服，佩服?！?/p>

“媽媽好嗎？代通知她，匯款未至?！?/p>

“她正搓麻將，你別搔擾她。”

“請她一次匯一季零用錢過來?！?/p>

“又不是沒試過，結(jié)果你跑到夜總會請全場人喝香檳，三天花光光；還有一次請全班到阿士本滑雪，信用卡追到香港?！?/p>

他一味陪笑。

子函就是這點(diǎn)好，他愛笑。

阿娥這時(shí)進(jìn)來說：“子盈，司機(jī)在樓下等。”

“我得赴宴去，對不起。”

“喂喂喂?！?/p>

“老板不是才加你薪水嗎？若不，回來吧?！?/p>

司機(jī)來早了，子盈匆匆梳妝，正不知如何打扮，一位小姐拎著化妝箱上來。

阿娥說：“我的外甥女阿韶，手藝不錯(cuò)?！?/p>

子盈如獲救星，坐下來讓阿韶化妝。

阿韶看過晚禮服，心中有數(shù)，用閃爍粉底薄薄抹了一層，再在胸肩擦些干粉，抹淡粉唇彩，前后15分鐘，大功告成。

阿韶遞過鏡子：“滿意嗎？”

子盈稱贊：“好極了。”

阿韶幫她梳頭。

那女孩有雙異常乖巧的手，頭發(fā)到了她手里，立刻聽話，她把子盈的頭發(fā)梳攏，再撥亂，加一只小小鉆冠做裝飾。

子盈笑：“嘩，太漂亮了，我都不敢出去?！?/p>

“程小姐本來就長得秀麗，不過不喜打扮?！?/p>

剛好母親經(jīng)過走廊看見。

“子盈，這是你？”

子盈笑答：“是，媽媽?！?/p>

王女士不住點(diǎn)頭：“有希望有機(jī)會有曙光了，或可趁今晚認(rèn)識男朋友，玩高興點(diǎn)。”

子盈笑：“樹高千丈，葉落歸根，做媽媽的一定要女兒速速嫁人，養(yǎng)兒育女；否則，事業(yè)成功，做到總統(tǒng)，也沒有幸福。”

阿韶低頭笑。

她收拾好化妝箱，放下名片：“程小姐，有機(jī)會再用我，或推薦我。”

“呵，一定。”

阿韶輕悄地離去。

阿娥問：“手藝如何？阿韶不愛讀書，看到數(shù)理化就頭痛，但一雙手還靈巧，同我一樣，喜做粗活，許是家族遺傳，她父親去年回上海開了一家館子，叫‘吳越人家’，我們也是河南人?！?/p>

子盈想一想說：“做事業(yè)形象設(shè)計(jì)及化妝師，絕非粗活，少些天分不可?！?/p>

阿娥笑：“子盈真會說話，將來，哪家公司有大型時(shí)裝展覽之類，介紹給阿韶。”

“我會留意?！?/p>

子盈拉起裙腳出門去。

司機(jī)看見她，一怔，連忙低下頭。

子盈取笑：“可是不認(rèn)得了？”

司機(jī)不敢多話，把車駛往中銀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