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公司正請人。”
“你們是什么公司?”
“咦,昨晚是華南建筑公司請客,你不知道?”
子盈愉快地答:“我不知。”
“出來慢慢講?!?/p>
“到何處見面?”
“你索性到華南來看看,一起吃午飯?!?/p>
“咦,我們不是去深圳?”
“那要到周末。”
“一言為定。”
郭印南心里甜絲絲,沒想到這么順利,她并沒有玩手段表示奇貨可居。
小郭跑去同老板說了幾句話。
老板岑寶山大喜:“我們正要用這樣一個人?!?/p>
決定親自招呼,立刻命秘書去私人會所訂位子吃飯。
子盈來了,一襲深藍(lán)色裙子,看了叫人舒服,岑氏一見,放下心來,他怕子盈的鉆冠永不除下,現(xiàn)在去了這層疑惑。
午飯間,他告訴子盈:“你聽過上海附近崇明島這個地方吧,富商杜步民是崇明人,一心想回去建設(shè)家鄉(xiāng),他想蓋一座大型商場、一所小學(xué)及一所中學(xué)。由郭印南這組負(fù)責(zé),你可有興趣參與?”
子盈不住點頭。
“可是,令尊會放人嗎?”岑氏試探問。
子盈笑笑不答。
岑氏知道程子盈身世,她父母已經(jīng)離異,她與母親比較親近,亦即是說,在她舅舅面前頗好說話,有這樣一個伙計,無異與權(quán)貴的距離拉近。
有多近?讓外頭的人猜一猜好了。
“我把職員合同做好給你看?!?/p>
子盈正在吃蘋果餡餅加香草冰淇淋,那對美味陶醉的可愛表情,叫岑氏都發(fā)呆。
他稍后說:“她工作能力也許稍遜,印南,你帶著她一點,她是一塊生招牌?!?/p>
“知道。”
子盈回家同母親說起到華南上班。
王女士沉吟:“華南……我去問問長輩……”
半晌回來:“是個殷實字號,老板岑寶山做事負(fù)責(zé),并無投資炒賣?!?/p>
“那我下星期一開始工作,周末去深圳游玩。”
王女士不出聲。
“媽媽不喜歡北上?”
“我最喜歡的城市是將沉的威尼斯,不過,現(xiàn)在還這樣崇洋,天打雷劈?!?/p>
“今日應(yīng)該怎樣說?”
“若要吻合潮流,你要說:‘一個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新時代新人類應(yīng)當(dāng)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建設(shè)新中國?!?/p>
子盈沒想到母親那么幽默。
子盈說:“幸虧媽媽已經(jīng)退休?!?/p>
王女士答:“我從未工作,又如何退休?”
“媽媽,當(dāng)年你也是港大英語系高材生,至少也可到政府當(dāng)個女官?!?/p>
王女士感慨:“懶呀,免得過則免,看到女同學(xué)跟著英國人滿山跑,既得含羞答答,任吃豆腐,又得刻苦耐勞能說會道,唉,算了。”
稍后,程柏棠知道這件事,氣得跳腳。
子盈不出聲,任由父親抱怨。
她不過想吸收實際工作經(jīng)驗,在別處做,少點是非。
下午,她陪舅母去看了出舞臺劇,臺前幕后人員齊齊涌出招待。
在什么地方見過這種場面?像戲中軍閥出巡。
民風(fēng)肯定在朝另外一個方向走。
周末,郭印南來接子盈出去。
王女士早已把他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
郭小生在社會上豐衣足食,全憑自身努力。他家住在一個叫黃埔花園的大型住宅區(qū),小康人家,父母是正經(jīng)好人,此刻尚在中學(xué)教書。他有一個兄長,已婚,兄嫂也教書。他功課優(yōu)秀,讀建筑專業(yè),又會做事,已是華南小小主管。
王女士想了想,贊成子盈結(jié)交這樣的男友嗎?并不,可是也不便反對。
人家好好一個男孩子,如果能夠善待子盈,也很匹配。她不能把愛女關(guān)在家里一輩子。
讓她去吧。
只見她背上背囊預(yù)備出發(fā),便對她說:“小心扒手?!?/p>
“小心什么?”子盈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