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自覺比她大十幾二十年不止?!?/p>
“琪琪,人的命運各不相同?!?/p>
“她尊若公主,我賤若爛泥?!?/p>
“琪琪,我從來沒那樣想過?!?/p>
“所以,我不會難為你。”
“你難為我?”子函吃一驚。
“你想想,我若聲張,你們父子聲譽就好笑了?!?/p>
“琪琪,那么,你也前途盡毀,以后誰還敢碰你?”
“所以,好好,大家好,我決定在你面前消失。”
程子函稱贊她:“這樣明敏,必有出息?!?/p>
“那么,為我做一件事?!?/p>
“請說?!?/p>
“介紹我到富商劉鶴亭處做秘書。”
“怎么會看上他?”子函訝異。
“他頭頂還有頭發(fā),腹部卻無救生圈,還算登樣?!?/p>
“明日我替你打電話?!?/p>
“說我是你表妹吧?!?/p>
程子函點點頭。
那邊,子盈回到家中,發(fā)覺自己的一雙手還在抖。
阿娥看見她:“子盈,快坐下,喝杯神曲茶寧神?!?/p>
看到她的鉆石發(fā)箍:“真沒想到這樣簡單會這樣好看,禮服呢?”
這時司機剛好把禮服送上來。
子盈同阿娥說:“阿娥,你在我家30年,也好算是自己人,你說我是否是一個蠢女?”
阿娥哇呀呀一聲:“誰說子盈笨?我同他拼命?!?/p>
“阿娥,請講實話?!?/p>
“你自幼品學(xué)兼優(yōu),名列前茅,怎說你笨?”
“但是我對江湖世事一無所知。”
阿娥看著子盈:“不,你是非黑白清澈得很?!?/p>
子盈稍覺安慰:“就這么多,沒有其他好處?”
“已經(jīng)夠了?!?/p>
子盈嘆口氣,她希望得到更多的強心針,以便她出去替天行道,力抗強權(quán)。
傍晚,郭印南來了,看到未婚妻在廚房吃英式下午茶。
一桌子三文治及司空餅、果醬與奶油,她舉案大嚼。
印南知道子盈愛吃,但這樣大吃,心里一定有事。
他不動聲色,坐到她身邊:“是闖了禍嗎?”
她一口氣把與高戈重逢的事說出來。
“嗯,這事不可讓伯母知道?!?/p>
“子函也是這樣千叮萬囑?!?/p>
由此可知郭印南也十分愛護伯母。
子盈問:“你怎么看這件事?”
印南笑笑:“旁觀者清,子函的確不知程柏棠與高戈的關(guān)系,高戈卻不可能不知?!?/p>
“此女可惡!”
“你從頭到尾不喜歡內(nèi)地女子,為什么,是因為她們英語不及你流利?”
子盈霍地轉(zhuǎn)過頭來:“你覺得反感?”
印南攤攤手:“我不敢。”
子盈瞪他一眼:“那你有何不滿?”
“子盈,今日,紫荊花是市花,大家已不分彼此,應(yīng)不卑不亢應(yīng)酬各省各縣同胞?!?/p>
子盈哦一聲:“與高戈結(jié)拜為姐妹?”
印南溫和地解釋:“我不是說她,我說大概,你不可戴有色眼鏡。我現(xiàn)在工作的地方,有好幾個南開及北京大學(xué)出身的工程師,人品、學(xué)問、工作態(tài)度都非常優(yōu)秀,大家都是華裔,合作愉快?!?/p>
子盈不出聲。
“子盈,處世要活絡(luò),此刻不是港人動輒看不起人的時候了,今日,要看人家可會禮待我們。”
子盈耳邊嗡一聲。
“這話說重了可是,不過你想想,一般華裔,為何你自幼總覺比別人優(yōu)越?一是因為家境良好;二是因為英語流利,可是這樣?”
子盈不出聲,一邊耳朵麻辣辣又紅又癢。
“臺灣女、大陸女,口頭無比輕蔑,那是不對的。是,港女最先洋化,最會追貼潮流,一早經(jīng)濟獨立,喂,給人家一點時間好不好?”
子盈臉上青一團白一團。
阿娥輕輕走進來:“姑爺喝杯參茶?!?/p>
子盈回房先關(guān)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