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地庫酒吧,與熟人打過招呼,連灌兩瓶冰凍基尼斯,略為好過。
他抬起頭,忽然接觸到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個短發(fā)尖下巴的年輕女子在遠處看他,見他抬頭,連忙轉(zhuǎn)身。
郭印南想:這次需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友,大家工作都是為生活,不是為理想,那樣才有共鳴。
他拿起酒杯走過去:“咦,周家倫,這位小姐是什么人,可以介紹給我嗎?”
那小周訝異:“你是自由身?”
郭印南坐下來:“自由了?!?/p>
“那么,這是我的同事孫昭瑾?!?/p>
這時,郭印南袋中手提電話響了起來,他想都沒想,伸手關(guān)掉。
“孫小姐,你好。”他伸出手去。
那電話不是子盈打給他的。
子盈在家收拾行李。
背囊體積有限,兩套內(nèi)衣褲,一套T恤長褲,若干藥物,已經(jīng)塞滿滿。
多帶現(xiàn)金,每到一處隨意添置衣物,用臟了也不用洗滌,即用即棄。
往年到歐洲旅行,也采用這個辦法。
阿娥買菜回來:“咦,子盈,你想即時出發(fā)?”
“明早去買飛機票,第一站是青島。”
“一定要等你媽媽回來再說?!?/p>
子盈微笑:“不等了,我得出發(fā)去尋找自我?!?/p>
阿娥沒好氣:“你自己不是好好坐在這里?”
子盈指指自己:“這不過是一具酒袋飯囊。”
阿娥擔(dān)心:“你路上吃不好?!?/p>
子盈同她開玩笑:“你陪我,沿路上做美食供我享用?!?/p>
“子盈,我下個月到性堯先生處幫手。”
子盈一怔,舅舅挖角?
“你媽媽說我在這里已經(jīng)功德完滿,可往別處發(fā)展。”
子盈不以為然:“她不久就會蜜運結(jié)束,回家搓牌。”
可是阿娥比子盈智慧,她想一想:“暫時不會,因為我聽人說性堯先生會得連任?!?/p>
子盈噗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阿娥把事情看得這樣透徹,表哥連任,表妹自然身價高。
“我祝你步步高升?!?/p>
阿娥笑得合不攏嘴。
子盈留下話給母親,第二天就出門去了。
在飛機上有人招呼她:“程子盈。”
聲音好不熟悉,子盈驚喜:“向組長,是你?!?/p>
那老同事向映紅說:“程子盈,你越來越像個小妹,你的另一半呢?”
子盈只笑不答:“你好嗎?
“過得去啦,為生活四處奔波。”
一年多沒見面,你氣色很好。”
“子盈,你還是老樣子,郭印南呢?”她還記得他。
子盈忽然說:“人人都以為你的名字又紅又專,其實不是,一早有詩云: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p>
向映紅一怔,臉色漸變,無限惋惜:“你們分手了?!?/p>
子盈點點頭。
她隨即說:“我喜歡小郭,我去找他,把他最新電話告訴我。”
子盈笑著把號碼寫給向組長。
向映紅把那個號碼珍藏。
她看著子盈:“這次去北京,為公為私?”
“想憑我力氣看清楚中國。”
向映紅笑了,一切像在不言中:“也難怪你好奇,華僑對祖國的向往總像領(lǐng)養(yǎng)嬰成年后渴望尋找生母,無論養(yǎng)母多么慈愛,意猶不足。”
子盈不語。
這會是一個很長的交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