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抓住她胳膊的手,他終于又慢慢地松開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無話可說,等到晚上回了家,在餐廳里吃飯,連四姐都覺出了異樣,做事都輕手輕腳的。
洛美覺得心里煩,容海正開著筆記本電腦看紐約股市,他一做公事就不停吸煙,嗆得她咳嗽起來,他覺察到了,關(guān)上電腦起身到書房去了。洛美雖然睡下了,但一個人在床上輾轉(zhuǎn)了好久才睡著。
一睡著就恍惚又回到了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在家,黃昏的太陽照進來,給家具都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她獨自在廚房里忙碌,做了很多菜,又煲了湯,心里只在想,怎么爸爸還不回來?好容易聽到門鈴響,急忙去開門,門外卻空蕩蕩的,正奇怪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后面緊緊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拼命掙扎,拼命掙扎,終于掙扎著回過頭,卻是洛衣。她臉上全是血,兩眼里空洞洞的,往下滴著血,只是叫:“姐姐!”伸出手來又掐住她的脖子,“姐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嚇得她拼命地尖叫起來,一邊叫一邊哭。
“洛美!”她終于從噩夢里掙脫出來,那溫暖的懷抱令她覺得莫名的心安。她還在哭,他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她漸漸明白過來自己是又做了噩夢,抽泣著慢慢鎮(zhèn)定下來,他隱忍地吸了口氣,抱著她慢慢坐在了床上。洛美聽見他倒抽冷氣,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腳踝處蹭掉了一大塊皮,正往外滲著血,不由得問:“怎么傷成這樣?”
“剛剛在浴室里絆了一下。”他笑了笑,“不要緊?!甭迕肋@才發(fā)覺他雖然穿著浴袍,但胳膊上還是濕漉漉的,想是聽到自己哭叫,就立刻趕了過來。她不由得覺得歉然,下床去尋了藥箱,幸好里頭有藥,于是將止血棉沾了消炎粉往他傷口上按住了,只說:“怎么這樣不當心呢?”
“我聽到你叫了一聲,怕你出事?!彼此簧跏炀毜厮褐z帶,“不要弄了,明天再說吧,一點小傷不礙事?!?/p>
洛美只管低了頭包扎好了傷口,才說:“雖然是小傷,萬一發(fā)炎就麻煩了,還是注意一下的好。”她本來是半蹲在那里,細心地貼好最后一條膠帶,用手指輕輕地按平,才問:“疼不疼?”
他笑了一笑:“以前一個人在貧民窟,受過不知多少次傷,從來沒人問過我疼不疼?!彼挥傻梦⑽⒀銎鹉榿恚路鹗仟q疑,終于慢慢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他的手指微涼,過了一會兒,他終于低下頭來親吻她,他的吻很輕,仿佛怕驚動什么。洛美覺得仿佛有堅冰緩緩融化,身子一軟,不由自主被他攬在懷中。
“洛美……”他帶著一種遲疑的、不確定的語氣,在她耳畔低低地說,“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仿佛冰涼的冷水澆在背上,她一下子推開他:“協(xié)議里不包括這項,你沒有權(quán)利要求我替你生孩子?!?/p>
他的身子僵在那里,她話出口才有點后悔,自己語氣實在是不好,他已經(jīng)瞇起眼睛,嘴角仿佛是冷笑:“官洛美,我知道協(xié)議是什么,你放心,我會遵守協(xié)議?!辈坏人僬f什么,站起來就摔門而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天氣就是一種灰蒙蒙、陰沉沉的調(diào)子。氣象臺又發(fā)了臺風警告,預(yù)報保羅號臺風將于晚上經(jīng)過南灣。在上班的車上,洛美也只是將早報翻來覆去地看,因為不知道要跟容海正說什么才好。
容海正咳嗽了一聲,說:“再過三天,就是中期股東大會?!?/p>
洛美聽他說公事,就放下報紙,“嗯”了一聲。
“我已經(jīng)約了律師,準備簽字轉(zhuǎn)讓股權(quán),都是B股?!比莺Uf,“我想這次股東大會,可以增選你為董事?!?/p>
洛美問:“有多少?”
“大約兩千萬股?!彼f,“約占B股總股的三成。”
洛美問:“言正杰死的時候你買進的?”
容海正說:“那個時候價位最低?!?/p>
洛美說:“那你是常欣關(guān)系企業(yè)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股東了,不怕破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