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舊式房屋的庭院,踏進鐵門后就是石板路。我們走過一片郁郁蒼蒼,看起來很茂盛的灌木叢。庭院四處似乎都點了燈,樹叢中透出橙色的光芒。石板路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放置有一個巨大的水缸,這些水缸并排成列,每個都帶有深咖啡色的條紋,也都灌了滿滿的水。因為我的兩只手各拿著蜜柑皮與狗屎,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我悄悄的把這兩樣東西丟到水缸里,順便把手洗干凈。
“快一點!”遠藤說。
我馬上火大起來,完完全全忘記他剛才挽救我于窮途末路時的恩惠。
穿過庭院,走出這庭園的兩扇木門。我們隨即就身在遠藤住的公寓的背面。
他一步步走上臺階,我小媳婦似的跟在后面,這情況實在是令人生氣,我想就這樣直接回家。不過,既然他打算把我?guī)нM自己住的地方,想必是要面對面跟我談一談吧。如果我避開,不就跟逃走沒兩樣。想到這點,我反而又更火大。
遠藤打開房門,努了努下巴,要我先進去。
他的房間是六疊大的客廳再加上廚房和浴室所組成。大型的書架上,排滿了與電影有關的資料、看起來不怎么好懂的思想類書籍和判例集,還有司法考試的參考書。除此之外,還有捷克斯拉夫的電影海報。大型的軟木板掛著,上頭零散的貼著像是劇本點子和剪下來的漂亮照片的東西,看起來頗為別致。一些我看不出是什么的機械亂七八糟地靠墻堆著,應該是拍電影的器材吧。我一屁股坐在他的鋪板床上。這個房間跟遠藤這個男人很配,是有些不知什么令人感到不愉快的房間。我看向廚房,遠藤在里頭正熟練的準備咖啡。
倒咖啡時他靠著流理臺,整個人側身盯著看??雌饋恚谧约旱某潜だ镞@件事似乎給他莫大的勇氣,他的舉止十分優(yōu)雅,奇妙的是,他那寒酸的胡子在此時也顯得相當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