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樣輕忽地對待小鈴這個角色嗎?就是把她視為如布娃娃般無傷大雅的玩物而大肆放縱自己荒誕的幻想嗎?栩栩,請不要這樣質(zhì)問我。這會把我驅(qū)趕到失聲痛哭的邊緣。因為我們當(dāng)中每一個也在不自覺地參與著這個暴力同盟的角色扮演。我扮演了男孩,也扮演了女孩。在我們歪斜的身體上有著扭曲人的共同遺傳。女孩體驗了屈辱和自殘的痛苦,也進行了怪物性的自我縫做。也許我們必須滿身流血,淚下連連,頭額生角,肢體變形,我們才有可能成為那最后的勝家。
栩栩,我還要說說小姨何亞玉的故事。
何亞玉誕下零,是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那時我該是到達了初次夢遺的年齡。這點毫無置疑。此前在我的男性器官還未發(fā)育成熟以至于能夠?qū)π源碳び兴磻?yīng)的年紀,我進醫(yī)院做了割包皮的手術(shù)。在事前診療的過程中,我懵然不知發(fā)生甚么事情,不知自己患了甚么病,也不知道進醫(yī)院要做甚么手術(shù)。我只知道常常要脫褲子給醫(yī)生檢查自己的下體,還給翻開包裹著龜頭的皮層裸露出里面的濕滑而附積著臟臟的黏液的粉紅色柔嫩小頭兒。我記得那次醫(yī)院里的女醫(yī)生用她戴著像假人皮似的粉白色手套的指尖把那皮層翻開的時候,不知是怎樣粗笨地弄痛了我,于是我就本能地把下身往后一縮,那半露出的小滑頭也受驚似地退回那藤壺狀的保護物里。女醫(yī)生發(fā)出小聲的不好意思的呼叫,笑著說:噢!好似個怕羞的細路女!我頓時感到血液向頸頰上涌,也同時自腹腔向那軟垂的被羞辱的小東西沖去。我不知道女醫(yī)生指的是我還是那東西。然后我就被安排做了那個手術(shù)。手術(shù)過程需要全身麻醉,所以情況就像一場昏睡,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一些東西。麻藥效力過后陰莖就開始劇痛,那龜頭原本被皮層呵護著的地方現(xiàn)在完全暴露出來,像剛從濕泥里滋長出來的鮮嫩淺粉紅色蘑菇,在皮層的切割口周圍套住了一個沾滿半干的血塊的塑料環(huán),像一只血腥的婚戒。在之后的康復(fù)期里,我要每天把那受傷的小動物 還是小姑娘? 放在令人灼痛難當(dāng)?shù)南舅幩锝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