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于人民祈禱的反應(yīng)，就是懶洋洋地坐在桌前，探出一雙磨破了的皮鞋。我顯然真的是屋內(nèi)最晚意識到這一點的。穆旺加扎接下來的話很快就把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結(jié)果哈賈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用他那雙喜劇演員似的活潑眼睛盯著我。

“沒有名字，我的朋友們?”穆旺加扎憤慨地對著我們高喊起來，“今天把我們拉到這里來的這家奇怪財團居然沒有名字?哦，這可太糟糕了!他們可能將名字放在什么地方呢?這真是太可疑、太神秘了!或許我們應(yīng)當戴上眼鏡，幫他們找一下名字!老實人到底為何要隱藏自己的名字呢?他們想要隱藏些什么呢?他們?yōu)槭裁床徽境鰜?，直截了當?shù)馗嬖V我們，他們是誰，他們想要些什么?”

佩雷?安德雷說話總是緩緩地從低位起步，要聽好一陣子才能聽到精彩之處，但穆旺加扎是個老手。

“嗯，現(xiàn)在請聽我說，我親愛的朋友們?！彼穆曇艉茌p，聽上去像是爬臺階累壞了，讓你不由地想幫他走過這段臺階?！拔业酶嬖V你們，我跟這些無名紳士交流了很久，也很深入?！彼檬种钢评?，但并未轉(zhuǎn)過身看他?！芭?，是的。我們一起進行了許多艱苦的談判。從夕陽西下到旭日東升。我得說，談判真的非常艱苦。當然，這些談判本來就應(yīng)當是很艱苦的。那些無名紳士對我說：請告訴我們你想要什么，穆旺加扎。請不要修飾措辭或者回避問題，然后我們會告訴你我們想要什么。我們會根據(jù)你說的話決定是否可以跟你合作，或者應(yīng)當跟你握手，對你說聲‘抱歉，再見!’正常的商業(yè)談判都是這樣，因此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回答他們。”他心不在焉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黃金奴隸項圈。這提醒了我們，他是非賣品?！啊壬鷤?，眾所周知，我要的就是要為全基伍帶來和平、繁榮與包容。我支持舉行自由選舉，但只有當社會穩(wěn)定之后才能舉行大選。但是，先生們，同樣眾所周知的是，和平不會自動降臨，自由也是如此。和平自有其敵人。我們必須用劍才能贏得和平。要使和平成為現(xiàn)實，我們就必須讓軍隊協(xié)調(diào)一致，收回礦產(chǎn)與城市，趕走侵略者，組建全基伍的過渡政府，為建立一個真正持久的民主的福利國家打好基礎(chǔ)。但我們自己怎樣才能做到這些呢，先生們?不團結(jié)讓我們?nèi)缤肆四_，而我們的鄰居比我們更強大也更狡滑?！?/p>

他一邊繼續(xù)談他與那些無名紳士的商業(yè)談判，一邊熱切地凝視著弗蘭科與迪德納，使得他們二人坐得更靠近一些。

“‘要使我們的事業(yè)騰飛，我們需要你們的組織，先生們。我們需要你們的設(shè)備與專業(yè)知識。沒有這些，我所熱愛的基伍的和平就永遠只是個幻影?！@就是我對那些無名紳士們所說的話，一字未變。那些無名紳士們認真地聽我講話，跟你們猜想的一樣認真。最后，其中一人代表其他人談了他們的意見。盡管我今天不能告訴你們他叫什么名字，但我向你們保證，他不在這間屋子里，但他已經(jīng)證明自己極其熱愛剛果。下面就是他對我說的話：‘你講的讓我們很滿意，穆旺加扎。我們是生意人，但我們并非連靈魂都喪失的人。風險很高，代價也很大。如果我們支持你的事業(yè)，我們怎么才能確定，到了事業(yè)成功的那一天，我們不會空著口袋屈辱地離開?你要知道，這事風險很高，代價也很大?！覀冞@方回答道：‘所有加入我們事業(yè)的人都將分享相應(yīng)的收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