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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我開車去我表弟家梅園新村接文昕。梅園新村是我很熟的一個住宅區(qū),建于上世紀80年代,和一會兒我要帶文昕去的香樟園新村同屬一個時期。那個年代建的房子在西亭還有李園、桃園、杏園、紫竹園等。這批房子雖然老了,火柴盒一樣的房型也早已過時,但它們幾乎把一些好名字都占了,后來建的房子似乎只能取些“愛麗舍”、“海倫”、“香格里拉”這樣不倫不類的俗名。我這個年齡段的人,大都對上世紀80年代建的老新村懷有特殊的感情,因為我們中許多人當年的愛情之樹,就是在那些叫“梅園”、“桃園”、“杏園”、“紫竹園”、“香樟園”等的園地里擇地生長,開花結(jié)果;我們的愛情之鳥就是在那些桃樹李樹香樟樹的枝頭上棲息繁衍。我本人的婚姻即是從梅園新村開始的,在我老婆的第一份妊娠診斷書上,醫(yī)生就非常形象地用“胚芽”來指稱我們未來的孩子。我表弟金鐘來的婚姻也是始于梅園新村,而且他們至今還住在那兒。
我按約定在梅園新村門外接到一身職業(yè)裝的文昕。她上車后對我心領(lǐng)神會地一笑。
然后我便駕車帶她去香樟園。
路上,我關(guān)切地詢問她,昨晚回家后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她告訴我,昨晚回家前她就關(guān)了手機,到現(xiàn)在還沒開。這么說著她就從包里摸出手機開了,她的手機立刻因有短信進來而發(fā)出一連串鳴聲。文昕有點吃驚地說:
“誰啊,發(fā)這么多短信!”
然后她就低下頭看短信,還沒有看完,我聽見她在后座發(fā)出似笑非笑的“哼”的一聲。我不禁問她:
“是劉德清?”
她抬頭答:“不是,劉德清哪里會發(fā)短信?!?/p>
我從她那里聽到了一件絕對令她哭笑不得的事。
短信是文昕在新源公司一個比較要好的同事發(fā)來的,那個同事告訴文昕,這天中午看見她匆匆離開公司,下午又沒來上班,公司有些人就在背后竊竊私議這件事。下午劉總竟難得來辦公室串門,有人有事要找文昕,就問劉總文昕來了沒有,沒想到劉總竟說,你們沒看見文昕急急忙忙走了嗎?知道為什么嗎?她老公彩票中了五百萬,只怕你們以后在公司里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