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當時腦子里的確極其糊涂和混亂。我抱緊文昕，只覺得自己一心一意要安慰她，保護她。我一只手還煞有介事地拍拍她的后背，仿佛對她說：

“別擔心，有我哪！”

可是另一方面，我懷抱著這個我本不應該如此接近的女人，我的表弟媳，我的心簡直要窒息，我的身體微微顫抖，就好像她是我一直以來可望不可即的。（順便插一句，我從小仰慕高個子的漂亮女孩。）我情不自禁地將臉伏在她肩上，這一姿勢與其說我在安慰人家，哄人家“別哭別哭”，不如說我已失去了自持，滿懷激動、興奮和驚喜--不如說是我自己的淚腺漲大了!

前面我曾說過文昕很漂亮，她的長相和幾年前熱播的電視劇《粉紅女郎》中的“萬人迷”有幾分相像。其實這幾分相像只是指外形輪廓上，在形象氣質(zhì)上兩間之間差別很大，甚至是兩種類型。以“嫵媚”和“勾魂”這兩個最能代表女人魅力的詞語來說，一般人都會認為它們是“萬人迷”的主要形象特征，“萬人迷”理所當然比誰都更配擁有它們。但在我看來，這兩個詞語只不過是貌若天仙的“萬人迷”身上所貼的兩個標簽，而我認識的文昕才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真正“嫵媚”和最具“勾魂”魅力的。

也許按“美女”標準衡量文昕不及“萬人迷”完美（這個角色畢竟是由訓練有素的漂亮模特所扮演），但在面容所含的表情方面，“萬人迷”和文昕沒法比。文昕的嫵媚和勾魂，正是高度地表現(xiàn)于此。文昕臉上常見的標志性表情，是一種含羞的微笑。她的眼睫毛天生很長，眼圈下方寥若晨星似的散布著一些顏色很淡的雀斑，這使她顯得“目色迷離”。文昕看人通常低眉順眼，我從未見過她彈眼落睛。含羞的微笑，迷離的眼神，這可以說是文昕與生俱來的天賜的標簽，多半她自己也意識不到。而文昕的面容也因此顯出一種抽象的完美。我相信若能以繪畫的形式將文昕在見過她的人頭腦中的印象表現(xiàn)出來，一定是一幅無與倫比的作品，它所突出表現(xiàn)的“嫵媚”主題，一定會令人過目難忘。

而且當時我還未能認識到，文昕的這一形象特征，甚至是超越年齡和形貌的。

“阿哥，你怎么了？”我忽然感到文昕的手在我背后抬起來，拍了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