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滿是人，他們在奔跑。城墻上站著弓箭手，引弓待發(fā)。城門下長槍手排得密密麻麻。無路可走。

“奧伯萊。”她小聲說。

奧伯萊的注意力都在阿吉林身上，但他沖米蘭妮笑了笑?！皠e擔(dān)心。這次我會弄好。”

“怎么弄？我們都要死了?！?/p>

“這一點(diǎn)兒，小姐，”阿吉林從牙縫里擠著說，“我能向你保證?！?/p>

她看著他。“你不能違抗神命。人民不會容忍你?！?/p>

“他不是大執(zhí)政官。甄選儀式被做了手腳，你心里明白。人民相信我！”他冷冷地笑著，“殺了我試試?！?/p>

突然，奧伯萊停住腳步。他恐懼地停下來，因?yàn)榘⒗扑魉箯乃砗笞叱鋈?，站在阿吉林前面，小猴蹲在他肩上?/p>

所有的弓箭和長槍一齊對準(zhǔn)他。

“大執(zhí)政官！”奧伯萊揪心地喊道。

“放了他，老朋友?！?/p>

“什么！”

“放了他。該讓人民看看我是誰了?！?/p>

大塊頭呆立著，猶豫不決。塞斯伸手，輕輕按下他僵直的手臂。阿吉林立刻掙脫出來，脖子被勒紅了，滿臉怒氣。他立刻轉(zhuǎn)向隊(duì)長和士兵。

“殺死他們！”他嚷道，“快！”

米蘭妮縮著身子；塞斯閉上眼，很快又用力睜開，面帶愧色。

沒有人動彈。

在驚人的沉默中，阿利科索斯莊重地說：“我想他們是要等等看，將軍?？茨阏f的話對不對。米蘭妮，請把碗拿過來。”米蘭妮一驚，望著奧伯萊，隨后舔舔嘴唇，拿著碗走上前。碗里的寶石蝎子鏗然有聲。塞斯愣了一下，也走上前，眼光緊張地掃視城墻上的弓箭手。滿廣場的人瞪大了眼看著。

阿利科索斯高高舉起一只手，讓眾人看。然后把手放進(jìn)碗里。

碗里有輕微的響動。一位婦人嚇得尖叫。米蘭妮緊緊捧著銅碗，差點(diǎn)兒哭出來。

一只鉗子從碗沿探出，小小的，閃著光。接著是一只爪子，和一陣金屬的聲音。

阿利科索斯鎮(zhèn)靜地等著。

“它活了?！比沟刮艘豢诶錃?，但米蘭妮沒聽見。她雙眼死死盯著爬上碗沿的蝎子，由寶石拼成，閃閃發(fā)亮。蝎子順著大執(zhí)政官的小胳膊爬到他衣服上。

小猴驚恐地一叫，跳了下去，奔向奧伯萊。阿利科索斯微笑著，向阿吉林跨出一步。阿吉林向后退了一步。蝎子活了。它的甲殼紅艷艷，它是一顆活著的寶石；它高舉帶刺的尾巴，尾巴帶著毒液抖動。它爬到阿利科索斯的肩上，又爬到他頭發(fā)上。但是阿利科索斯一動不動，認(rèn)真地說：“將軍，你認(rèn)為還有哪位候選人能來接受這種考驗(yàn)？”

阿吉林板著臉；阿利科索斯面向那群男孩。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另一端，嚇壞了。他向他們招手。沒有一個(gè)人過去。蝎子爬到他臉上，摔到他肩上，緊緊抓住他。人群嚇得驚呼。男孩把閃亮的寶石蝎子輕輕從外衣上拿下，雙手高舉?！翱矗彼p聲說，“我是大執(zhí)政官?！?/p>

人群歡呼起來。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他。米蘭妮覺得碗在顫抖，覺得碗從她手中落下。她的心怦怦跳。

阿利科索斯在歡呼聲中穩(wěn)穩(wěn)站立，眼光沒有離開過阿吉林的臉?！肮蛳??！彼÷曊f。

將軍不動。米蘭妮放下碗。塞斯在她身后看著，弓箭手收起了弓箭，長槍手放下槍。人群中有人唱起歡樂的歌。

阿吉林慢慢跪下，臉色鐵青，掩飾不住仇恨。他雙膝跪下，前額伏地。阿利科索斯定定地看著他，黑眼睛顯出異樣的神色。

“你是大執(zhí)政官?！卑⒓终f。

阿利科索斯沒看米蘭妮，嘴里說：“米蘭妮，現(xiàn)在該把雨給他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