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次次的喜怒哀樂、一聲聲的痛苦呻吟,兩天時間慢慢地過去了,而我也有幸又一次出院了。
再一次見到陽光時,它是那樣陌生,久違了的,永遠都是那么新奇。
做完化療的幾天后,依然是有氣無力,打不起精神來。無奈之下,只好又來到了醫(yī)院,查完血后,才證實了這些反應是由于血象低引起的。
回到家,媽媽火速趕往爸爸工作的地方找到他,要他去市里給我買升白細胞和血小板的藥。可這兩種藥加起來,少說也要三千元,媽媽只好又一次硬著頭皮去和親戚朋友借,因為爸爸和姐姐的工資加起來,對于我這天文數(shù)字的治療費用無疑是杯水車薪。
帶著好不容易借到的錢,爸爸去了秦皇島,可是天公卻偏偏不作美,在爸爸走了一個多小時后,天空中零散地飄落起了小雪,從我家到市里大約要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所以爸爸也就將近走了一半兒。
焦急的心讓我有些坐立不安。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禱告,希望飄落的雪花可以就此停止。因為如果雪再繼續(xù)下大的話,汽車將被滯留在那里不回來了,而爸爸也即將在那里過夜,躲了一冬的雪為什么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呢?我有些怨氣,但我依然沒有辦法改變上天的安排,躲不掉,閃不開,只有乖乖地服從這無法抗拒的事實。
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卻是那樣悄無聲息,聽不到一絲的聲音,也許這就叫做天不遂人愿吧,看來我的祈禱沒有什么成效。
十二點多的時候,爸爸打來電話說藥已經(jīng)買好了,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車,所以只能等等看。由于那個藥是在冰箱里保存的,溫度要在2℃~8℃之間,所以很難掌控。但今天是下雪天,氣溫一定在零度以下,可放在暖和的地方,又怕溫度高。
這時候,每個人都在為這事著急。媽媽有些坐立不安,來來回回在我眼前走了幾十圈了,晃得我有些頭暈。上天就是這樣,不論你再怎么急,它都不會隨著你而改變,雪還是不緊不慢地下著,我決定不著急了,回房間先去睡一覺,急也沒有用呀。
在這種陰天,睡覺最好了。可是由于血象低,身體還是感覺不舒服,整個身體又酸又痛。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慢慢地我睡著了,我夢見九月的天氣秋高氣爽,風輕云淡,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回想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真是叫我氣急敗壞。
上了一個禮拜的學,又累又困,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星期天,當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嘍。可早晨沒到七點媽媽就左搖鈴、右打鼓地把我弄醒了。
還在睡夢中的我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地蒙上了被,睡著了。不一會兒,她又來叫我起床,說再不起來,別怪她不客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勉為其難地從被窩里狼狽地爬了起來,去刷牙。
刷完牙,我沒有去吃早飯,因為我還沒有睡醒,而是懶散地坐在了沙發(fā)上。這一下媽媽跟我急了,說:“被子也不疊,早飯也不吃,什么家務都等我一個人干,你都多大了……”
一句句的訓斥把我弄得焦頭爛額,本來就沒睡醒,再加上她對我的責罵,我有些忍不住了,穿好衣服,“砰”的一聲關上門就出來了。
還是外面靜呀,沒有那個煩人的家伙在我耳邊嘮叨,耳根清凈了許多。
忽然一片泛黃的東西在我面前飄然掠過--哦,是落葉,真的是秋天到了,一夜西風草木疏的秋天,終究是到了,我不由得心中平添了幾分悲涼,為秋葉,也為秋風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