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瞿南海的話,鐵漢心里很受感動。他想這個娃兒年紀不大,心里主意不少。可惜他誤入了歧途,要是走正道說不準還是個當領導的料哩。他沖瞿南海點點頭,感激地道:“你判決之后,肯定在大陽監(jiān)獄服刑,到時候我來看你。”
瞿南海說:“那好,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到時候我跟你聯(lián)系?!?/p>
鐵漢說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你記住,別忘了啊?!?/p>
瞿南海背記了幾遍,點頭說:“我記住了?!毕胂胗值溃骸拔疫€是希望你早點出去?!?/p>
鐵漢說:“但愿……但愿……”
“要不你拜拜牢門。”瞿南海忽然道。
鐵漢不信這一套,但轉而一想,反正閑得無聊拜拜也無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鞍莅菥桶莅荨!辫F漢說。
他走到號門邊,雙手合十,如虔誠的佛教徒口中念念有詞:“求菩薩保佑,讓我早日走出這道牢門。求菩薩保佑,讓我早日走出這道牢門……”叨念一陣后,學布達拉宮前西藏人磕長頭那樣,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一下,兩下,三下……磕了八個長頭。
拜了牢門,鐵漢心里似乎有了一種寄托……
19
自打鐵漢出事之后,宋媛心里真是亂透了,一邊擔心案情,一邊又擔心鐵漢的身體。她索性向單位請了長假,整日像打癲的狗子,找人大、找檢察院、找杜書記、找金源秘書長、找魏良……每天弄到很晚才回家。孩子們都沒跟宋媛住,鐵漢一走家中空落落的,真讓人受不了。宋媛每每跑到半夜三更回到家里,面對空房必是一場痛哭……
這天,宋媛和祁忠一起再次找到了市政法委杜書記。杜書記對她說:這個事情他過問了,并且在祁忠的材料上簽了字。他要求順陽區(qū)檢察院在沒有掌握新的犯罪事實前,先給鐵漢搞取保候審或監(jiān)視居住,可順陽區(qū)檢察院沒執(zhí)行。之后,他又打了兩次電話。順陽區(qū)檢察院堅持說:放人不利于辦案。杜書記最后對宋媛說:“這個事情啊,案子不大但背景復雜?!苯兴捂虏荒苤薄?/p>
宋媛哪能不急哩。自己的男人關在號子里邊,那是過的什么日子??!肯定是度日如年?。∷矍皶r時閃現(xiàn)著丈夫那一雙企求和渴望的眼睛。她想憑著自己的努力,早點為丈夫解脫苦難。
告別杜書記,宋媛獨自一人又來到順陽區(qū)檢察院。她想給郝雄檢察長好好講講好話,求郝雄檢察長高抬貴手,放鐵漢出來。走到郝雄檢察長辦公室,宋媛一膝跪倒在郝雄檢察長面前,哭道:
“郝檢察長,求求你……”
不料,宋媛的話還沒說完,郝雄已拂袖而去,將宋媛“晾”在辦公室里。大約十多分鐘后,全武副檢察長走進房來,對宋媛說:
“你回去吧,郝檢察長不會接待你的,他對你們的做法非常反感。你們一會兒找人大,一會兒找市政法委,一會兒找這個,一會兒找那個,材料撒得滿天飛,弄得郝檢察長非常被動……”
宋媛一聽,傻眼了,不由得悲聲道:“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找你們你們不理,我們只好找……”
全武撇撇嘴:“你知道吧,你們這么一弄把婁子捅大了。現(xiàn)在是滿城風雨,連省人大都知道了這事。事情弄成這樣,郝檢察長想幫忙也幫不了啊?!?/p>
宋媛幾乎是拖著哭腔:“那怎么辦呢?”
“沒有辦法?!比潆p手一攤,“只有等偵查終結?!?/p>
宋媛走出檢察院,心里像開水煮一樣難受。心想這下鐵漢不知在里面要待到猴年馬月了。她心里真是亂透了,像個傻子一樣滿街走啊走,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