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利只得恨恨地嘀咕道：“方云慧，你夠狠！不過希望你真別把事做絕，你們方家可只有你一人在省城?！闭f罷，掛了電話。

倒也怨不得方云慧跟林勝利說賴話，她心里也急，在北京這幾天，龐老頭一心只想和她尋歡作樂，絕口不提錢的事。從北京回來，龐老頭還是不提借錢的事，方云慧暗示了幾回，老頭每次都岔開話題說別的事。

林勝利又來過幾次電話，方云慧一看號碼，索性摁掉不接。林勝利干脆回家堵方云慧。方云慧被惹得火起，她沖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說林勝利你這樣逼我，不如拿刀結果了完事。林勝利被亮閃閃的菜刀嚇了一跳，再看方云慧一臉疲憊憔悴的模樣，還真有些于心不忍，終究是做過幾年夫妻的，實在也狠不下心來。

方云剛打來電話。電話里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沒說出一句囫圇話來。方云慧耐不住，問：“云剛你是不是催醫(yī)藥費呀？”

方云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句，說：“姐，醫(yī)院又催我好幾回了，說要再不還，就派人來盯著我?！?/p>

方云慧不敢給弟弟說得太死，陪了龐老頭幾天，老頭還沒給她準信，她只得說她還在想辦法呢。

她能到哪里去想辦法？若有地方早就借了，何苦耗到現(xiàn)在被龐老頭釣魚似的一直釣著。她現(xiàn)在只能依靠龐老頭了。

回來后，他們沒地方幽會，到賓館開房怕碰到熟人，只能在老頭的辦公室，那里相對比較安全，插上門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干什么。但是，辦公室的床太小，躺兩個人很擠，還得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擔心有人來敲門。為此，龐老頭很郁悶，催方云慧快點辦離婚手續(xù)，他就可以放心地上她家去做好事了。

陡地，方云慧的氣上來了，心想，你光知道做好事，別的就不管了？龐老頭感覺到方云慧的情緒變化，撫摸著她說：“怎么，你又不想離了？那種用情不專的男人，你有啥可留戀的，利索地拋開他，你的好生活還在后面呢?！?/p>

方云慧搖搖頭說：“我對林勝利已經死了心，只是，我們之間分割起來很麻煩?！?/p>

“有啥麻煩的，我有認識的律師，叫他幫你辦，你吃不了虧，十成財產怎么也得幫你弄回七成?！?/p>

龐老頭說得坦然?？磥?，老頭真把借錢的事忘記了。方云慧心里很不舒服，她可不能賠了身體又折兵。這天，去龐老頭辦公室幽會前，她給手機定了鬧鈴。兩人正待寬衣解帶，要行好事，方云慧的手機響了，她迅速抓過手機，裝作接聽來電，對著電話說了幾遍“再緩兩天，再緩兩天，我們領導已經同意借錢了，這兩天就辦！你放心，絕不再拖延！”算是將了老頭一軍。

龐老頭一臉的不高興，忿忿然道：“做好事時關機，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長記性。”

方云慧抱住老頭，撒起嬌來。她都被自己的撒嬌聲激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龐老頭卻買這個賬。他把提起的褲子又往下脫，邊脫邊說：“不就欠幾個醫(yī)藥費嗎，看把你緊張的。我是項目組長，已經給財務上說過了，這兩天項目經費就到賬，第一個先解決你的問題，做好事嘛。”

48

方云雪出月子那天，姜東德仍沒見蹤影。

姜東德在醫(yī)院守了兩天，兩天里也不是照看方云雪，只趴在早產兒看護病房的門玻璃上瞅那孩子。孩子柔柔的一團，看得他心里軟軟的，回來就跟方云雪說，原來孩子出生時是這樣的，那么小，那么柔軟！他臉上的表情方云雪說不清楚是什么，是幸福，是快樂，還是沮喪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