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美聽郝從容這樣說,立刻心領神會起來了。放下電話,她又找綠叢,她已經(jīng)給綠叢買了手機,要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
綠叢睡覺了,聽見手機響,就知道是舅媽打來的,恰好白叢不在房間,她可以無拘無束回答舅媽的問題。
邢小美第一句話就問白叢的情況。
舅媽放心吧,她只要在我身邊,我就一直盯著她,可她經(jīng)常不在,我的視線沒那么長,沒辦法時時刻刻看住她,她下午出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綠叢說。
跟誰出去的?邢小美警覺地問。
綠叢本來想說是舅舅喊她出去的,可話到嘴邊又變得含蓄起來了:反正她接了一個手機就出去了,至今也沒回來。她經(jīng)常這樣,我又不能弄根繩子把她拴住,要我看舅媽不如把她打發(fā)回家,省得在這里給您添亂。
綠叢打心里討厭白叢,白叢依仗自己長相好,在家時就看不起綠叢,到了這里有了舅舅的寵愛,越發(fā)心高氣盛,欺負綠叢是經(jīng)常的事情,綠叢在舅舅那里說不上話,在舅媽這里倒有話好說,只可惜舅媽沒有舅舅的權大,不是現(xiàn)管,白叢在許副縣長面前近水樓臺,白叢已經(jīng)跟綠叢透露了,不久她就要到服務臺工作了,說這話時一臉的喜悅,綠叢當時心就堵起來了。
邢小美繼續(xù)問:白叢近日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嗎?
綠叢說:要到服務臺工作了,長得漂亮到底還是有用處的。不過,她最近氣色不好,早晨經(jīng)常嘔吐。
什么?邢小美立刻警惕起來,一下子想到了問題的實質(zhì),白叢會不會跟許鵬展發(fā)生了關系,進而導致了懷孕?可這話她不能亂說,特別是對綠叢,綠叢要是用這事糟蹋白叢,首先殃及的是許鵬展。
邢小美關心地問:白叢每天早晨都這樣嗎?
綠叢說:差不多吧,都一個多月了。
邢小美心里的灰暗更濃重了,她想她明天一定要設法見到白叢,白叢的嘔吐如果真是許鵬展造成的,她就要從根子上想辦法了,郝從容不是讓她釜底抽薪嗎?現(xiàn)在該到這樣的時候了。于是邢小美安慰綠叢說:你還是按著舅媽的吩咐辦,白叢心眼活,別出什么事情。過一半天我抽空去看看白叢,真要是病了,要給她治病。不過你這話先別告訴她,我什么時候能去還不一定呢。
綠叢滿口答應了。
邢小美看看時間,午夜早就過了,現(xiàn)在再給母親打電話有點太不合時宜了。她就躺在床上想辦法,去看白叢她要帶上母親,母親人生閱歷豐富,白叢的身體處在什么狀態(tài)她一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要是她真跟許鵬展有了一腿,她該怎么辦呢?她還能從心理上接納他嗎?這個讓她吃了不少苦頭的男人,如今日子剛剛好過了,卻又讓她尷尬無邊。邢小美直到天明也沒怎么睡著,七點一到她就起床奔了母親那里。
母親聽了邢小美的述說,半天沒吭聲,有關許鵬展與女兒的婚事,她從開始就不同意,如今到了這個份上,她還能說什么呢?務實的她只想讓女兒現(xiàn)實一點,看住許鵬展的錢袋,別讓那些金銀財寶變成別的女人口袋里的實惠。看樣子,女兒的務實將在許鵬展的風流面前化為泡影,那粘他的小佳人是看上了他的權勢才粘他的,許鵬展啊許鵬展,你命里本來沒什么大造化,你這點造化還是我女兒幫你爭來的,男人有福隨身帶,女人有福托滿家??赡惴胖萌兆硬贿^,好前程不走,跟個鄉(xiāng)下丫頭較上勁了。跟你說,時來運轉(zhuǎn)遇朋友,運敗時衰遇佳人,被小佳人粘上,看她不毀了你的前程。
母親心里一邊罵一邊決定陪女兒去一趟縣里,以看望白叢和綠叢的名義,既然是親戚,來到這里就不能漠不關心。但母親有話在先,她問邢小美:你是想要許鵬展還是想把事情鬧大而離開許鵬展?
邢小美一時拿不定主意。
母親頗有城府地說:你還是保住夫人的位置吧,大小是副縣長的夫人,全國十四億人,副縣長也就千把號,如今的許鵬展翅膀硬了,找個女人太容易了,我們到那里看看,把白叢帶回來,就說幫她在城里找了工作,如果她真粘上了許鵬展,將他們拆開,不久也就淡了。你呀,平時看著精明,到了節(jié)骨眼上就是一個糊涂蟲,這真要是有了事情,被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他許鵬展的位置還難保呢,你沒看報紙嘛,今天這個書記進去了,明天那個縣長進去了,那些官員啊都是從女人身上開始腐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