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控制住自己，憤怒地盯著她。顫抖逐漸慢下來的時候，她注視著我的手，微笑起來。

玩笑而已。

“如果你對性別上的迷惑感到很難受的話，里爾……”我說道，慢慢地強調(diào)每個字眼兒，“你認為我們其他人多么喜歡透過你的眼睛看山姆？艾米莉不得不應付你的不正常的依戀已經(jīng)夠糟糕的了，她不需要我們這些男孩子也跟著渴望他?！?/p>

像我這樣惱火的情況下，看見一陣痛苦至極的表情涌上她的臉龐，我仍然感到很內(nèi)疚。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停了一會兒，為的只是朝我吐口水――然后，像音叉一樣振動著就朝森林跑去。

我大笑起來，聲音中帶著威脅：“你錯過了?！?/p>

山姆會為此跟我較勁兒的，不過值得這么做。里爾不會再來煩我了，有機會的話我還會這么做的。

因為她的話還在那里，它們胡亂地擠進我的腦海，由此產(chǎn)生的痛苦那么強烈，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貝拉選擇了別人而不是我并不是那么重要，那種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在我的愚蠢的、過于漫長的、延長了的余生中，我能忍受那種痛苦。

但是她打算放棄一切――讓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皮膚冰冷，思想扭曲成某個具體的捕獵者的頭腦，一個魔鬼，一個陌生人――這些的確很重要。

我本會想到?jīng)]什么比這更糟糕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么比這更痛苦的。

但是，如果他殺了她……

再次，我不得不克制我的怒火?；蛟S，要不是里爾的話，讓熱量把我變成能夠更好地應付此類事情的生物倒是很不錯的主意。一種本能比人的情感要強烈得多的生物，一種不會這樣感到痛苦的動物。一種別樣的痛苦，至少，是一種變化，但是里爾現(xiàn)在在奔跑，我不想分擔她的想法，我也小聲地責罵她奪走了逃路。

盡管我盡力克制，我的手還是在顫抖。什么讓它們顫抖的？生氣？痛苦？我不確定現(xiàn)在我在克制什么。

我不得不相信貝拉會活下去的，但是那要求信任――那種信任是我不想感受到的，信任那個吸血鬼有能力讓她活著。

她會不一樣的，我不知道那會如何影響我?？匆娝褚粔K石頭一樣站在那里，會不會和她死了一樣呢？像一塊冰？當她的氣味在我的鼻尖下燃燒，激起扯開撕裂的本能……那會是怎樣的呢？我會想要殺死她嗎？我不會想殺死他們當中的一個嗎？

我注視著海浪朝沙灘上滾滾涌來，它們消失在懸崖的邊緣上，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但是我能聽見它們撞擊沙礫的聲音。我注視著它們直到黃昏過后許久，天色已經(jīng)很晚。

回家很可能是個壞主意，但是我很餓，我想不出其他的計劃。

我做了個鬼臉，反應遲鈍地抓住拐杖，把掛在吊帶上的胳膊抽回來。要是查理那天沒看見我，到處宣傳我的“摩托車事故”的話。愚蠢的拐杖，我討厭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