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節(jié)(2)

雙面人 作者:成剛


秦歌嘆口氣,看著杜云說:“現(xiàn)在我算知道他們?nèi)齻€為什么會一起來了,事先肯定彩排過,還不止一回?!?/p>

杜云已經(jīng)不掩飾自己的笑意了:“我說你們?nèi)齻€,平時都這樣說話嗎?累不累呀?!?/p>

唐飛說:“我們?nèi)齻€一起來,說明我們對這件事慎重,更怕萬一有啥自己一個人沒想起來的地方,還有別人提個醒。這充分表明了我們的態(tài)度,我們比你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鐘宇的下落。他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四人幫縱橫江湖這么些年,缺了誰都不行?!?/p>

廖鵬點頭,態(tài)度誠懇:“十幾年來,鐘宇為我們帶來了太多的歡樂,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記憶。他是個單純的人,常常提醒我們大家要做一個高尚的人,做一個擺脫低級趣味的人,勇于同壞人壞事作斗爭的人。我們相信,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不會啥話不說就丟下我們的。我們更擔(dān)心他是否碰上了壞人,壞人盯的就是他這樣的好人?!?/p>

葉華平目光黯淡,聲音也變得低沉:“鐘宇說過,沒有了兄弟的江湖,那還叫江湖嗎?我們相信,他離不開我們這些兄弟,更堅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回來。世俗生活剝奪了我們孤獨的權(quán)利,他這是用自己的離開,來讓我們品味心靈的孤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們會虛席以待,把最醇最香的酒埋在地下,等到他回來那一天,我們再開懷暢飲。”

這個看起來酷酷的男人,此時眼睛竟有些濕潤了,另倆人也在瞬間,黯然神傷。

秦歌和杜云面面相覷,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還是秦歌咳嗽一聲,道:“你們現(xiàn)在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所以,我們現(xiàn)在站在同一戰(zhàn)壕里,你們只有把那天的事全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們找回你們的哥們兒?!?/p>

杜云也幫腔:“沒錯,這也是我們把你們找來的主要目的。”

對面的三個男人互相看了看,一起重重地點頭。

葉華平掏出煙來,征得杜云的同意后,給幾個男人散了一圈。四桿煙槍一塊兒冒煙,屋里很快就變得烏煙瘴氣了。杜云沖幾個人翻白眼,但又無計可施。

“大年初一的中午,我們四家人一塊兒吃了頓團圓飯。那幫媳婦知道接下來會有好幾天寂寞的時光,所以吃飯的時候,聯(lián)合起來使勁折騰我們。我們深知,只有把媳婦哄好,才能沒有后顧之憂,才能玩得盡興,所以,就由著她們折騰。那幫媳婦兒軟硬兼施,還威脅我們說要集體紅杏出墻,企圖破壞我們傳統(tǒng)的開心計劃。但我們哪能讓她們得逞,吃飽喝足,冒著酸掉滿嘴牙齒的危險,說了通依依不舍的情話,然后毫不猶豫地丟下她們,跑了。”

開始講述的是葉華平。他說話的時候,唐飛和廖鵬身子后傾,顯然已經(jīng)把回憶往事的責(zé)任推給了這哥們兒。

“那天我們帶了兩輛車,飛子開了輛特拉卡,大鵬開了輛獵豹,我們沿著高速一路往北。大過年的,路上車還很多,所以我們車開得也不快,差不多天快黑的時候,才到達目的地。”

“你們這是去的哪兒,可夠遠的?!鼻馗鑶?。

“我們?nèi)ド袢A頂?!比~華平回答。

“神華頂?”杜云驚訝地脫口而出,“大過年的,你們?nèi)プ錾裣桑俊?/p>

葉華平笑笑:“要能做神仙就好了。我們幾個,都屬于享樂主義患者,我們聚在一塊兒常常反思自己的生活。你說這世界干嗎非得燈紅酒綠?干嗎非得造出那些讓人欲罷不能的荒糜生活?我們都是受害者,于這俗世中隨波逐流,離自己淳樸善良的本性越來越遠。都市讓我們迷失,所以我們就想去遠離這滾滾紅塵的地方,哪怕只有幾天時間。我們想啊想,就想到了神華頂。”

“我記著那幾天下雪了吧,大冷的天,冰天雪地的,你們幾個往山上跑,就算不怕碰到狼,難道也不擔(dān)心凍成冰棍?”秦歌搖頭嘆道,“我就是琢磨不透你們這些有錢人,放著好好日子不過,拼命瞎折騰。”

“秦隊你這就老外了,現(xiàn)在城市人就流行往山里跑,人家那叫戶外運動,玩戶外的人,都叫驢友?!倍旁平硬鐑旱?。

“驢友?好好的人不做,干嗎非得做驢?”秦歌納悶。

“沒錯,我們不想做驢,我們想做狼,我們的戶外俱樂部,就叫‘狼行天下’?!比~華平微微一笑,遞過兩張名片來,“如果二位對戶外感興趣,可以到我的店里去,所有裝備,我全按進價給二位?!?/p>

秦歌和杜云接過來看,名片上果然印著“狼行天下戶外俱樂部”的名稱,還有一串英文字母,好像是這俱樂部代理的戶外品牌。

那邊的葉華平接著道:“神華頂海拔其實并不算太高,但因為在東云山脈蜿蜒的群山深處,山勢又特別陡峭,所以,一般玩戶外的人,很少有往那兒跑的。我早就想組團登頂,可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擱淺。這回哥兒幾個終于有了自由的七天時間,所以,我們就決定不畏艱險,勇攀高峰。那天丟下媳婦,我們開著車,馳騁在通往高尚和純潔的康莊大道上,身后那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城市,離我們越來越遠?!?/p>

杜云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說:“真好,我覺得你們真跟活在電影里似的?!?/p>

邊上的秦歌重重地咳嗽,杜云醒悟過來,趕緊坐正了身子,臉也板住了。她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警察,正在工作,怎么能這么不嚴肅呢?

但她還是對這幾個男人的生活,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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