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見燕子慌了,就很得意,說,程序就是程序,不能直接“3”。
就在這個時候,嚴鈞在門口出現(xiàn)了。他肩上背著大袋子,手里還拎著一個,滿頭大汗地進了門。
他沒有注意到店里的情況,把肩上的口袋卸下來放在了警察腳邊。燕子向他使眼色他也沒有注意,還一邊抹著汗一邊說,今天商場里怎么看著不對勁兒呀。
看燕子站在那里不說話,又看看身邊高大的巴西漢子,嚴鈞不說話了……
一輛警車就停在普羅姆森特商場的門外,燕子和嚴鈞連同幾大包旅游鞋一起被裝上了警車。幾個中國商販已經(jīng)蹲在帶著鐵柵欄的車廂里,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燕子和嚴鈞被推上車,警笛響起來了。
兩個人被推下車時,嚴鈞看到眼前是一棟很舊的辦公樓,四周也沒有居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商販們進了樓,分別被帶到了不同的地方。燕子被一名警察帶到了樓上,嚴鈞就被扔在了樓道里。
嚴鈞心里開始發(fā)毛: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要把他們怎么樣呀?他也不敢問,就一個人在樓道的墻角乖乖站著。
燕子被帶到哪兒去了?他們會對她怎么樣呀?會打她嗎?
嚴鈞很擔(dān)心,就往樓梯口的方向蹭,想聽聽樓上有什么動靜,他害怕燕子出什么事。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個白人警察,從嚴鈞身邊走過時瞪了他一眼,嘴里罵著“費留達布塔(filho da puta:婊子養(yǎng)的,下賤的)”!
嚴鈞低著頭不敢吱聲。
他又退回到角落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有幾名警察在樓里進進出出,有的見了躲在角落里的嚴鈞就沖著他罵臟話。嚴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更擔(dān)心的還是燕子……
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一個警察從樓上下來,徑直走到嚴鈞面前,什么也沒說,就把他帶到了旁邊的一間小屋里。
屋子很小,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警察坐在椅子上問站在桌子后面的嚴鈞,你想好了沒有?
嚴鈞被問蒙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想好了沒有”是什么意思?他應(yīng)該想好什么?
嚴鈞就小聲說,您看我應(yīng)該怎么辦?
警察看著嚴鈞說,你的貨值多少黑奧?
嚴鈞說,沒有多少錢。
其實嚴鈞被抄走的鞋有200多雙,成本也要5000黑奧。
警察又說,沒有多少錢是多少錢?
嚴鈞說,大概有5000黑奧吧。
警察說,你準備出多少黑奧?
嚴鈞這下明白了,警察一貫是罰錢放人,就趕緊說,3000黑奧吧?
警察看著他,說,7000黑奧!
嚴鈞低下頭沒有說話。
警察站起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一邊說“阿米果(amigo:朋友)”。
拍了肩膀,說了“阿米果”,事情就算敲定了。
罰了7000黑奧后,嚴鈞走出了警局,看見燕子就站在那里。
嚴鈞趕緊上前問,怎么樣了?
燕子垂頭喪氣,說,還能怎么樣?不就是罰錢嘛!
嚴鈞說,你怎么知道罰了錢啦?
燕子說,沒罰你錢能放了我嗎?接著又問罰了多少。
嚴鈞小聲說,7000黑奧。
燕子沒說話。
和燕子他們一樣,另外幾個被抓進去的中國商販,各自拿出了7000黑奧的贖金。
所有被抓走的中國商販都沒事兒了,綠卡回來了,被抄的商品也回來了,只是口袋里少了7000黑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