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外，鞏天棚才仿佛突然想起來似的對干部道：“對了，我?guī)熌锏膬鹤?，少斌，也會說一點數(shù)來寶，我們倆搭伙，還能說對口數(shù)來寶能演相聲。二位看，慰問團能不能算他一個？”

一干部：“我記得他是工學院的學生……”

鞏天棚打斷他：“遺傳！他有他爹的遺傳！他在學校里常上臺演出！”

兩干部對視一下。老點的干部：“行！就這么定了！”

8、日賀家

賀幗玉在家里生氣，鞏天棚笑呵呵進來：“師娘?！辟R幗玉身子轉(zhuǎn)向一邊，不理。鞏天棚繞到她的對面又叫師娘，賀仍不理。鞏天棚想想，用嘴打快板說快書：“當了個當，當了個當，師娘師娘你聽俺講！”

賀幗玉被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鞏天棚立刻抓住這機會，說：“師娘，少斌干啥去了你知不知道？”賀幗玉沒吭，看樣子顯然是知道。鞏天棚：“咱說啥也不能讓他去當這個兵，我?guī)煾滴宕鷨蝹?，現(xiàn)在就這么根獨苗苗。”

賀幗玉怒嗔：“知道還跟這添亂！他要去，你也要去！”

鞏天棚：“我去正是為了不讓他去！”

賀幗玉不解地看鞏天棚。

9、日外

嚴少斌離開報名處向回走，神情堅定昂揚。他的心聲：“親愛的鴿子，我終于也報名參軍了。他們讓我等通知，看樣子問題不大。就是說，不久，我也要奔赴你所在的那片土地與你并肩戰(zhàn)斗！……”

10、日前線

飛機。炮火。硝煙。前行的部隊。

鴿子跟著醫(yī)療隊下部隊。

敵人空襲。鴿子等人在壕溝里隱蔽。鴿子突然嘔吐。護士長關心地：“怎么啦鴿子？”

鴿子擺手表示沒事。但是眼中充滿憂慮還有恐懼。

11、日賀家

鞏天棚：“年輕人，好沖動，腦瓜子一熱，想干啥誰也攔不住，攔不住就不如不攔，要不怎么說兒大不由娘哩……”

賀幗玉恨恨：“他是讓那個鴿子勾走了魂，這個沒出息的！”

鞏天棚不太同意：“不能這么說，少斌是個熱血青年――”

賀幗玉急：“你怎么還替他說話！”

鞏天棚忙道：“好好好好好――他是讓鴿子勾走了魂――問題不在這里，問題在于，咱怎么能想法子不讓他去當那個兵。”

賀幗玉：“他當兵部隊上總得征求一下我這個當媽的意見吧，到時候我就是不松口！”

鞏天棚很快地：“萬一 ――我是說萬一 ――萬一鴿子在那邊真的出點兒事他們倆最后一面沒見上，你兒子不得記恨你一輩子？”

賀幗玉又急：“這也不行那也不是的，你說咋辦？”

鞏天棚擺手讓她別急：“對付這些二十啷當歲的生瓜蛋子，你不能跟他戧戧著來，最好的辦法是，順著毛捋！”老謀深算地，“我剛才跟那兩個政府干部說了，讓少斌也參加慰問團?！辟R幗玉這次沒有插嘴，屏息靜氣聽。鞏天棚：“慰問團一禮拜之內(nèi)就得走；報名參軍，一道道手續(xù)辦下來，一個禮拜走不了?！?/p>

賀幗玉：“你能保證他參加了慰問團就不參軍了？”

鞏天棚點頭：“真到了那邊，見識了真的，用不了仨月，他那個發(fā)熱的小腦袋瓜子就得涼下來！……而且呢，抗美援朝也算參加了一遭，再想辦法讓他跟鴿子見上一面，他日后就沒啥可遺憾、好抱怨的了?！?/p>

賀幗玉：“參加慰問團也有危險，天津的張貴祥不就給炸死了？”

鞏天棚：“那也總比當兵打仗強吧?！辟R幗玉點頭，但看樣子仍是不能完全釋懷。鞏天棚溫和道：“放心，有我呢。我會看緊他?！?/p>

賀幗玉驀然看對方，輕聲道：“……你參加慰問團，是為了少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