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天棚張口結(jié)舌，半天沒上來話。

小羅起身為鞏天棚解圍：“團長，我們宿舍幾個人也沒怎么睡，昨晚演出成功，受到了司令員政委表揚，大伙都很興奮。”

鞏天棚頻頻點頭表示小羅此言極是，同時感激地看小羅。

團長皺眉：“會一完你們統(tǒng)統(tǒng)回去給我睡覺！”

鞏天棚小羅相視會心一笑。

21、日賀家

小志江一人睡在家里，床邊上堆著被窩垛枕頭，顯然是為防止孩子醒后從床上掉下來摔著。

賀幗玉在堂屋里和面，一下一下，動作富于韻律。

一男聲：“報告！”

賀幗玉扎煞著兩只滿是面的手去開了門。門外來者是趙洪山?！按笊　薄靶≮w！”

22、日文工團

排練場。政委：“我接著說。剛才說到，赴朝同志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現(xiàn)在我再說第二點……”

在政委說話的背景聲中，小羅回頭小聲問鞏天棚：“你怎么回事一夜不睡？”

鞏天棚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不同意我去朝鮮?！?/p>

小羅看著這個男人，目光里滿是同情和憐惜。片刻：“天棚同志，我認為你應(yīng)當拿出勇氣，擺脫那個家庭，擺脫那種由封建社會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對你的束縛！”

鞏天棚不無詫異地看小羅。

小羅勇敢迎視著他的目光：“團里研究了一下，還是決定分給你一套房，開完了會我?guī)闳タ纯础F里是為了你工作方便，我認為，這也是一個你從那個家里走出來的機會！”

鞏天棚：“我用不著房……我有地方住……團里頭房子緊……”

小羅：“你有地方住――你能永遠住在那地方嗎？”

鞏天棚沒說話。沒話說。

23、日賀家

趙洪山掏出封信給賀幗玉：“這封信，請鞏天棚同志給鴿子帶去。”

賀幗玉：“你也聽說他們要去朝鮮了？”賀幗玉接過信：“天棚不去了。不過我可以讓他讓別人給你捎去。你放心?！卑研艍涸谔梦葑郎侠锩娴囊粋€擺設(shè)下面。

趙洪山：“又不讓鞏天棚同志去了？”

賀幗玉：“我們昨兒夜里商量了一宿，不去了。你看看這個家，少斌沒了，就指他了，他要再沒了，我們娘兒倆怎么辦？他今天就去跟團里說這事。”

趙洪山：“說――不去朝鮮？”搖頭。

賀幗玉停住手：“怎么，你覺著不行？”

趙洪山：“夠嗆?！?/p>

賀幗玉：“為啥？”

趙洪山：“大嫂，你們老百姓對軍隊不了解，怎么跟你說呢？……昨天晚上的演出我去看了，完了還多留了會兒，聽到了司令員的講話。我的判斷是，這次赴朝，文工團誰都可以不去，鞏天棚得去?；谌c，一、數(shù)來寶在前線很受歡迎；二、鞏天棚是前線官兵最喜歡的演員；三、他這次專為赴朝編的段子又對路子又好。你想，軍區(qū)司令員都發(fā)了話了――軍令如山倒！”

賀幗玉怔怔地。

24、日賀家

小志江仍在床上睡。

堂屋里，和了一半的面還放在那。但是家中沒有人了。

25、日外／內(nèi)

賀幗玉“騰騰騰”向文工團排練場這邊走來，走近，走到，進去。

排練場內(nèi)。政委：“我就說這些，下面，請團長宣布我團赴朝人員名單?！?/p>

團長拿出一張紙，清了清嗓子。

從排練場后面進來的賀幗玉正好聽到了政委的話，她一下子站住，屏息靜氣聽。

團長：“我團赴朝人員名單如下：宋玉娟、于志高、羅士潔……”

賀幗玉緊張萬分的臉。

團長：“……張大川、徐文海、王蘭、彭翠花、鞏天棚……”

一個女聲突然響起：“鞏天棚不能去！去不了！”

正是賀幗玉。邊說，邊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