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幗玉絕望，腿一軟，大約也是累了，一屁股坐臺階上起不來了。

24、外

鞏天棚緊張思索片刻，把孩子給賀幗玉：“你抱著孩子，我去找團(tuán)里！讓組織上想辦法！”

鞏天棚走了，賀幗玉一人抱著孩子坐在門口，起風(fēng)了，她把孩子攏住。

25、日外

宋團(tuán)長和小羅乘一輛吉普車走。車在某家門口停住。宋團(tuán)長和小羅下車，敲那家人的門。門開，出來的人正好是前面集里出來過的那個政府張主任。

宋團(tuán)長：“張主任，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鞏天棚要辦結(jié)婚登記……”

26、日外

鞏天棚回來了。賀幗玉期待地看他。鞏天棚：“他們說盡力給辦辦看?！?/p>

賀幗玉：“叫我們先回家還是在這等？”

鞏天棚愣一下：“他們沒說?！谶@等吧?！?/p>

在賀幗玉身邊坐下。再也無語。

27、日外

軍用吉普車飛駛，車上多了一個張主任。汽車絕塵而去……

28、日外

鞏天棚和賀幗玉并排坐臺階上，一動不動。夕陽斜照在他們臉上。

29、日外

車在一家門口停住，三人跳下車，張主任敲門，門開，里面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熱情地：“張主任！”

張主任：“老趙！有任務(wù)！帶上你們結(jié)婚登記處的鑰匙！”

男人答應(yīng)著：“我去拿！一分鐘！”向屋里走。

30、日外

鞏天棚和賀幗玉原姿勢坐原處。

軍用吉普車駛來，“吱”地在他們面前停住。車門開，車上跳下來四個人，宋、羅、張、趙。鞏天棚和賀幗玉一下子站起身來。

姓趙的辦事員越過他們走過去，拿出鑰匙，開了門鎖，門開了……

鞏天棚眼圈紅了。激動，感動。

賀幗玉眼圈也紅了。

31、傍晚賀家

家里頭靜靜的。鞏天棚和賀幗玉相對坐在堂屋桌子兩邊，有一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賀幗玉：“咱們這就算是夫妻了？”鞏天棚點(diǎn)頭。賀幗玉：“我這不是在夢里吧？”邊掐自己的大腿。

鞏天棚：“你做過這樣的夢？”

賀幗玉：“……做過?！?/p>

鞏天棚：“幗玉，很對不住你，終身大事，就這么著給辦了。按我原先的想法――我也常做咱倆人的夢來――不說是十里八鄉(xiāng)地大辦一場吧，也得是三媒六證八抬大轎彩禮陪嫁鑼鼓喧天賓客如云！讓所有的人看了，都眼熱，都羨慕……”

賀幗玉：“這樣我就很知足了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那些……”

鞏天棚：“你可以這么說，作為男人我不能這么做啊，唉！”

賀幗玉隔著桌子伸過手去握住鞏天棚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以示安慰，鞏天棚立刻緊緊把這只手握在了手里，表決心：“幗玉，等我回來，回來給你補(bǔ)辦！”賀幗玉沒有吭氣。鞏天棚：“幗玉？”賀幗玉只是那樣看他。鞏天棚補(bǔ)充：“我肯定回來！”

賀幗玉強(qiáng)笑笑：“不說這些了，時(shí)候不早了，該做飯了。你餓了吧？我馬上做，很快！”就要起身，但手被鞏天棚緊緊握住，抽不開。

鞏天棚：“幗玉，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p>

賀幗玉：“知道就好?！炫铮蠡飷勐犇阏f書，那是瞧得起咱。咱只要本本分分把書說好，就算不枉大伙對咱的一片心意……”

鞏天棚：“明白我明白。”

賀幗玉：“少斌是太年輕，別人一煽惑他腦子就熱，腦子一熱起來就不管不顧，爭強(qiáng)好勝不甘落后事事爭先吃屎他都得吃那個屎尖尖――我理解他，年輕嘛！……可是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理解理解他的娘！他以為他的命是他自己的嗎？他的命還是我的，我的！……他一閉眼啥都不知道了倒是輕省，可是他知不知道他給他媽留下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少斌，你不是個孝順孩子，你太不知道疼你媽了，媽恨你恨你恨你……”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