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幗玉氣得嘴唇哆嗦一時上不來話。

鞏天棚氣哼哼地：“竟能趴門上偷聽，讓人給撞了個正著，真他媽丟臉！”

賀幗玉冷笑：“我給你丟臉的事多了去了，何必在乎這一回半回？”

鞏天棚：“知道丟臉就注意一點！”

賀幗玉：“有的我可以注意，不管你工作上的事，自管當好你的老媽子，照顧你伺候你，都可以做到，別的，做不到?！?/p>

鞏天棚：“只要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

賀幗玉：“是嗎是嗎是嗎？我想變成個年方二八的妙齡少女討你喜歡，做得到嗎？我想能歌善舞多才多藝不做整天圍著個鍋臺轉(zhuǎn)的家庭婦女為你長臉增光，做得到嗎？我想有一個關(guān)心我、在乎我、不嫌乎我、能跟我一起過一輩子的男人，做得到嗎？”最后一句話她的聲音里有了淚。

鞏天棚毫不為之所動，反而對這種旁敲側(cè)擊分外反感：“煩死人了！”向外走。

賀幗玉攔住他：“你上哪去？”

鞏天棚一把把她扒拉到一邊：“接志江去！”走了。

賀幗玉失神地目送他走。

15、晚賀家

賀幗玉已睡下了。

鞏天棚演出回來，輕手輕腳進了臥室，賀幗玉閉上眼睛裝睡。鞏天棚動手卷自己的鋪蓋。卷好了，抱著走。賀幗玉忍不住了：“你上哪去？”

鞏天棚：“上那屋睡去，省得晚上演出回來，吵著你?！?/p>

賀幗玉：“我已經(jīng)醒了?！币饧矗銢]必要怕吵著我而“上那屋”了。

鞏天棚：“我是說以后。”搬著東西走了。

賀幗玉躺在大床上，聽著鞏天棚去另外的屋，關(guān)門的聲音，流淚了。夫妻倆分居了。

16、日文工團

團長辦公室。幾位團領(lǐng)導(dǎo)在開會，其中有小羅。宋團長的面前擺著份文件。宋團長點著那文件說：“總部關(guān)于干部下連當兵的規(guī)定，軍區(qū)要求要嚴格執(zhí)行，要把各級干部下連當兵，作為一項干部制度正式建立起來。要落實到每一個人。其中有這么一條，沒有當過兵的或者沒有做過基層工作的青年干部，第一次當兵的時間為半年或一年……”

小羅：“這次鞏天棚必須得去了。理由有三條。一、他從來沒有下連當過兵；二、他距一個真正的兵還有很大距離；三、過去是團里工作離不開，現(xiàn)在有他徒弟李志華頂著，他去個半年一年的問題不大?！蓖Ｍ?，“就是沒有李志華，我個人認為這個同志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還是那句話，德藝雙馨德藝雙馨，德在前！”

宋團長嘆：“才高必狂，藝高必傲。不過這鞏天棚也真是狂得沒邊傲得離譜了，我怎么感覺他還不如剛來團的時候?！?/p>

政委點頭：“這是個教訓(xùn)。告誡我們對干部不能光使用，還得加強培養(yǎng)?！?/p>

17、日文工團

文工團散會了。人們向外走，三三兩兩的。鞏天棚與小李子走，怒：“什么加強培養(yǎng)！這叫打擊報復(fù)！……不去，堅決不去！”

小李子：“恐怕不行吧，組織上已經(jīng)定了的事了！”

鞏天棚：“大不了，我走人！”

小李子小心地勸：“師傅，頂多一年半載就回來了……”

鞏天棚：“下去了就得實行‘五同’！直接編入班、排，歸班長、排長指揮，跟士兵同吃、同住、同勞動、同操練、同娛樂！奔四十的人了，跟一伙十八九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同住’，一屋子睡十好幾口子，打呼嚕的說夢話的磨牙的放屁的……”一會兒又嘆，“唉，我盡心盡力給他們把你培養(yǎng)了出來，沒想到倒給自己挖了個坑兒。小李子，這可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p>

小李子：“哪里師傅我哪能替得了你？團里就是想讓你下去鍛煉鍛煉，團里也是執(zhí)行上面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