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含淚：“謝謝……媽媽！”

賀幗玉回憶畢，臉上露出下定決心的樣子，對志江：“志江，我們?nèi)敔攬F里，找爺爺！”

志江歡呼：“噢！”

賀幗玉像是對志江說，但更像是給自己打氣，半自語道：“奶奶脾氣不好，總是惹爺爺生氣，爺爺一生氣就不愿意回家。擱誰，也不愿意整天跟一個亂發(fā)脾氣的人在一起。以后奶奶一定得注意了，小事上不跟爺爺計較，多讓著他點，他工作上忙，奶奶得多體諒。志江，你以后也要多提醒奶奶噢！”

志江懵懵懂懂答：“嗯?！?/p>

32、日連隊

連隊的廁所。一排蹲坑的那種。半露天式。

班長帶鞏天棚到：“這是咱連的廁所?！?/p>

鞏天棚：“半夜里解手怎么辦？”

班長：“也在這啊?！?/p>

鞏天棚自語：“唉，該帶把夜壺來的。”

班長：“不行，解手一律來廁所。”

鞏天棚半自語：“半夜里，正睡著，跑出二里地去解手，回來還睡不睡了？”

三班長認(rèn)真解釋：“老鞏同志，廁所距咱班宿舍沒有二里地，二百米都不到――”三班長是一個實誠人。

鞏天棚煩惱地擺擺手，不想多解釋什么。

三班長帶鞏天棚到食堂。食堂只有桌子沒有凳子。

三班長：“這是咱連的食堂。”自豪地，“大吧？”

鞏天棚四處看：“凳子呢？”

三班長：“沒凳子?！?/p>

鞏天棚：“站著吃飯？”

三班長：“站著?！膘柼炫锏纱罅搜劬?。三班長：“習(xí)慣了都一樣?！?，老鞏，我?guī)闳セ锓坷镱^看看。將來我們都要輪流來炊事班幫廚的，這是咱連的傳統(tǒng)。”

操作間。兩個炊事員正在一個巨大的案板上剁菜，不時抓一大把油條續(xù)里面一塊剁。

三班長帶鞏天棚到。鞏天棚不明白炊事員為什么要往菜里頭續(xù)油條，問三班長：“油條為啥要剁著吃？”

三班長：“當(dāng)肉啊，和菜一塊，包包子！”

鞏天棚：“油條就是油條，怎么當(dāng)它也當(dāng)不了肉啊！”

三班長：“能當(dāng)?shù)?！等下你吃了就知道了，香得很！?/p>

鞏天棚：“再香也香不過肉去！”

三班長：“現(xiàn)在是困難時期，哪里有肉的嘛。有油條代替就很好了?！笨粗谒家鞒鰜砹?。二人走。三班長興致勃勃：“這是咱連長想出來的主意，他那人，聰明得很，腦袋瓜子里裝滿了主意，掏都掏不完。咱連長政治過硬軍事過硬，據(jù)可靠消息，馬上要提到營里去，當(dāng)副營長……”

鞏天棚根本沒興趣聽對方在說什么，情緒低落，拖著沉重的步子跟在興致勃勃的三班長后面走。

33、日文工團

都下班了，路上到處可見三三兩兩走著的軍人。賀幗玉拉著志江走來，迎面遇上了小李子。

賀幗玉：“小李子！”

小李子看清是誰后，神情有些發(fā)慌：“師娘……”

賀幗玉和顏悅色地：“小李子，你師傅呢？”

小李子：“我?guī)煾邓?/p>

34、傍晚外

顯然小李子對賀幗玉說了鞏天棚下部隊的事。賀幗玉：“他下去多長時間？”

小李子囁嚅：“一年?！?/p>

賀幗玉憤怒得眼睛放亮。

35、晚賀家

賀幗玉給志江洗腳。家里靜靜的，只有一下一下的撩水聲。志江若有所思開口了：“奶奶，爺爺是不是不要咱們了？”

賀幗玉：“胡說！”

志江：“那他走的時候怎么都不告訴咱們？”

賀幗玉：“沒聽小李叔叔說嗎？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志江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賀幗玉沉不住氣了：“想啥呢志江？”

志江嘆口氣：“想爺爺！”

賀幗玉：“想爺爺？什么意思？想他了？……想讓他回來？……還是，在想他要不要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