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手指著趙紅娃大喊：“趙紅娃，你想造反嗎？”

趙紅娃也不示弱：“杜衡，你太霸道！”

杜衡惱羞成怒，把桌子一拍說：“把趙紅娃給我抓起來！”

劉志丹趕快從隊伍中站起來制止道：“同志們靜一靜，大家要聽黨的話，要顧全大局。趙紅娃同志，你坐下?！?/p>

謝子長也站起來說：“大家千萬不要鬧事，我們是革命隊伍，不是烏合之眾嘛！”

大家的情緒稍有點平靜。杜衡宣布：“現(xiàn)在開始選舉紅二團團長，團長候選人王世泰、政委杜衡，參謀長鄭毅?！?/p>

王世泰一聽急了，忙站起來說：“不行！我不當，也當不了，我只當過班長，怎么能當團長呢？”

杜衡說：“這是黨的命令！”

王世泰答道：“我不管黨的命令不命令，反正我干不了！”

杜衡把手一揮：“有意見下去再說，現(xiàn)在開始選舉！”

選舉開始了。大家按照杜衡宣布的名單一一投了票。有的邊投票邊搖頭。劉志丹、謝子長、閻紅彥也都投了票。

杜衡宣布結果：“紅二團團長王世泰，政委杜衡。”下面響著稀稀拉拉的掌聲。

王世泰高喊：“我不干！”

劉志丹走到王世泰跟前：“世泰，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不執(zhí)行黨的決定，這是黨性黨紀所不允許的?！?/p>

杜衡也說：“你的團長是黨委研究的，民主選舉的，不干不行?！?/p>

王世泰皺著眉頭，喃喃地說：“要我干也行，得把志丹、子長兩個老領導留下一個?！?/p>

杜衡掃視了一下全場，看見戰(zhàn)士們都向他放射出懇求的目光，他害怕軍心不穩(wěn)，有些讓步。問：“你看留下誰合適？”

王世泰回答：“劉志丹！”

杜衡說：“行，但只能當個政治處處長?！?/p>

在山路上，劉志丹和王世泰并肩而行。

王世泰說：“老首長，你了解我，我打仗行，帶部隊不行。讓我當團長，不是那塊料?！?/p>

劉志丹笑著：“邊干邊學嘛！你打了幾年仗，總算是個老兵吧，我要是不離開，會幫你的?！?/p>

王世泰說：“反正不管你當什么，都是我的首長，部隊就靠你了?！?/p>

“你要向習仲勛同志學習呀。他14歲入團，16歲入黨。現(xiàn)在才19歲，就挑起了邊區(qū)地方軍政重擔，干得不錯嘛！”

“是！他是塊當領導的料?！?/p>

六

紅二團向南香山寺進軍。路旁饑民一堆一堆，奄奄一息。

杜衡看到這個情景對部隊說：“先打香山寺，打開香山寺，將國民黨存放在香山寺的糧食分給饑民。”

“是！”王世泰命令部隊向香山寺進軍。

部隊立刻以戰(zhàn)斗動作前進。香山寺戰(zhàn)斗打響。我軍攻入香山寺，敵人紛紛撤退，香山寺被攻陷。

饑民在紅軍的主持下，分到糧食，大家喜笑顏開地背著糧食回家。

杜衡哈哈大笑：“真痛快，真痛快！”

他手叉在腰間，傲氣十足地說：“王世泰，把香山寺給我用火燒了！”

還沒等王世泰回話，劉志丹連忙阻止：“香山寺是唐代就興建的古建筑群，聞名陜甘，尚有和尚近千人，若燒了它影響多不好！”

杜衡不滿地說：“為了革命，就得打碎舊的封建枷鎖。世泰，執(zhí)行命令！等部隊和老百姓撤出后，立即將香山寺化為灰燼！”

熊熊大火燒紅半邊天。一座座金閣玉樓在大火中燃燒。劉志丹望著大火中的香山寺痛心疾首。

這時在山腰槍聲大作。

敵人以十倍于我的兵力，向我軍發(fā)起進攻。

杜衡喊：“堅決頂??！”

劉志丹說：“不行，我們不能硬拼。應跳出照金根據(jù)地，到外線尋機作戰(zhàn)?！?/p>

杜衡說：“你還是那個逃跑主義，梢山主義。我命令，堅守根據(jù)地，打防御戰(zhàn)?！?/p>

陣地上，敵人火力很強，步槍、機槍、迫擊炮彈像雨點似的傾下，戰(zhàn)士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參謀長鄭毅也倒下了。正在關鍵時刻，習仲勛帶領渭北和照金游擊隊趕到，從側翼攻擊敵人，將紅二團救出重圍。習仲勛見到劉志丹，兩人熱情地緊緊抱在一起。

劉志丹喜出望外地說：“多虧你來助戰(zhàn)，不然，后果不堪設想?！?/p>

習仲勛說：“紅二團是咱們的老底子、命根子，失去了紅二團就等于失掉了根據(jù)地?！?/p>

“是呀，是呀?！?/p>

部隊撤出戰(zhàn)斗后在照金休整。

杜衡對王世泰說：“世泰，我回省委匯報，你和劉志丹暫在這里堅持，等候下一步行動。”

王世泰說：“鄭毅參謀長已犧牲，就讓劉志丹當參謀長吧！”杜衡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杜衡走了。習仲勛走近劉志丹：“老劉，他走了好，他一走咱們許多事都好商量了。”

劉志丹說：“那咱們就開個會吧！”

在劉志丹和習仲勛主持下，召開了紅二團和照金根據(jù)地游擊隊聯(lián)席會議。

劉志丹講：“照金根據(jù)地這么小，紅二團住在這里，容易招來敵人圍剿。我的意見還是到外線作戰(zhàn)，以子午嶺為依托，聲東擊西，爭取主動，在運動中消滅敵人。照金由游擊隊留守。為了統(tǒng)一渭北、照金和旬邑游擊隊的指揮，宜成立一個陜甘游擊隊總指揮部。我提議由李妙齋為總指揮，習仲勛為政委?！?/p>

劉志丹話音剛落，大家就拍手通過了。

紅二團要離開照金時，習仲勛對王世泰說：“世泰，你雖然是團長，劉志丹是參謀長，不管他擔任什么職務，可都是咱們的領導，要聽志丹的話?！?/p>

王世泰說：“我知道，我知道?！?/p>

紅二團列隊行軍，習仲勛在山坡上向他們招手。劉志丹、王世泰依依不舍地向習仲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