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興奮地說：“孩子，敵人全撤走了，晚上你就住在我家。我給你站崗放哨。”

習仲勛走進了王大叔家，見案板上放著已煮好的豬耳朵肉，鍋里蒸著雪白的大米飯。王大媽說：“這大米放了三年了，舍不得吃，今天認了干兒子，是大喜事呀！”

習仲勛說：“干媽，你真太費心了！謝謝你，謝謝你?！?/p>

這天晚上，習仲勛和小徐真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赏醮笫搴屯醮髬寘s一夜沒有合眼。他們一個坐在院子里，一個守在習仲勛睡覺的窯門口，直到天亮。

第二天，習仲勛化裝成商人，戴上禮帽，小徐化裝成挑擔子用人，離開照金向東北走去。

五

從薛家寨撤出的邊區(qū)醫(yī)院就臨時設(shè)在這三甲原南莊子村一戶農(nóng)民家里。年長的陳醫(yī)生和幾個護士跑進跑出，為受傷戰(zhàn)士治療傷口。

王蘭花已穿上護士服裝，漂亮的面目分外引人注目。蘭花從一個傷員戰(zhàn)士身旁走過時，那戰(zhàn)士向蘭花蹺起大拇指頭，表示：“你真好，真漂亮?！?/p>

在村口，幾個游擊隊員為醫(yī)院站崗放哨。

在另一戶農(nóng)民莊院里，邊區(qū)八支隊司令員張仲良站在院子里喊：“趙紅娃！”

趙紅娃從窯洞里跑出來：“到！”

張仲良說：“我聽說習仲勛、張秀山同志都撤出了薛家寨，向北走來。我?guī)巳ソ討?yīng)。邊區(qū)醫(yī)院的護衛(wèi)工作就交給你了。

趙紅娃立正說：“司令員，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張仲良揮了一下手，幾個紅軍游擊隊員跟著他向村外走去。

在醫(yī)院門口，走來一群年輕姑娘，她們有的提著雞蛋，有的捉著雞，還有的提著核桃、紅棗。

蘭花迎面出來問：“你們？你們……”

一姑娘：“我們代表村民來慰問傷員呀！”

蘭花一聽感激地說：“歡迎歡迎，我代表傷員戰(zhàn)士感謝你們！”

一個大一點的姑娘拉著王蘭花的手問：“你叫蘭花花吧？”

蘭花說：“我叫王蘭花，不叫蘭花花。”

另一個姑娘說：“真漂亮，你就是蘭花花。”還調(diào)皮地唱起了《 蘭花花 》這支民歌來，好幾個姑娘都一起附和：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

藍格瑩瑩的彩，

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愛死人。

五谷的那個田苗子，

唯有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兒呀唯有蘭花好。

她們笑著，唱著，醫(yī)院里響起了歡樂的歌聲。

趙紅娃聽見醫(yī)院的歌聲，驚奇地跑來看。

王蘭花羞紅了臉：“你們別唱了，別唱了！”

趙紅娃起哄：“叫唱，為什么不唱？”

姑娘們一見趙紅娃，反問：“趙隊長，你說她是你的什么人？”

趙紅娃說：“她是我妹妹。”

唱歌的姑娘止住聲說：“屁，她姓王，你姓趙，怎么會是你妹妹。”

趙紅娃說：“是我認下的干妹妹?！?/p>

姑娘們一齊起哄：“你騙人！不說老實話！”

另一個姑娘還湊向蘭花說：“干妹妹就是那一口子！”

蘭花一聽，扭頭就跑。

趙紅娃也紅了臉，無可奈何地走了。

只聽病房里也傳出同樣的歌聲：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

六

10月17日夜，劉志丹帶領(lǐng)部隊趁著夜色來到合水城下，從三面對合水縣城進行了包圍。

合水縣城似葫蘆，也叫葫蘆城。葫蘆頭部臨川，葫蘆尾部依山，最高點稱葫蘆把兒，筑有堅固的碉堡，駐兵把守。城外是兩條溝，城墻是削崖筑成。葫蘆城臨川處開東西二門，雙層城墻，易守難攻。劉志丹通過觀察地形，綜合分析，決定采取攀崖登城偷襲的辦法攻城。他對大家胸有成竹地說：“先選一個能攀登城墻的人，徒手登上去，然后把麻繩拴在城頭上，選突擊隊員三十名，一個一個抓住麻繩爬上去。上去后先收拾了葫蘆把的敵人，占領(lǐng)葫蘆把，然后居高臨下，攻打縣府，全城一舉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