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34年元旦前夕，劉志丹站在南梁村村口。習仲勛一拐一跛地走來。

劉志丹快步走上前去說：“仲勛同志！”

習仲勛也疾步向前抓住劉志丹的手說：“劉大哥！”兩人熱情擁抱。

劉志丹說：“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習仲勛說：“我也想你呀！”

“你的腿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就是走路使不上勁?！绷曋賱咨斐鐾茸寗⒅镜た?。

“這就好，這里太需要你了。”

“你讓我干什么？”

劉志丹把望遠鏡遞給習仲勛說：“你先熟悉一下這里的情況。”

習仲勛拿起望遠鏡向前望去，只見山連山，溝連溝，煙云沉沉，曠野茫茫。

只聽見劉志丹說：“這里是洛河上游葫蘆河邊一個較大的村鎮(zhèn)。住著二十多戶人家。靠村東有一土臺被圍墻包圍，叫荔園堡。堡中有北宋慶歷年間范仲淹修建的古廟數座和戲樓一座。宋將范仲淹曾在這里駐軍，抵抗西夏兵入侵?，F在這里盤踞著國民黨陜西警備騎兵旅一個營。營長梁邦棟以新兵營名義，招兵買馬，抓兵派款，欺壓百姓，為非作歹。我的意見咱們先把門前這些垃圾打掃干凈，然后再建立咱們的政權?！?/p>

習仲勛問：“咱們的部隊現在駐在哪里？”

劉志丹說：“都在附近村子分散活動，敵人還未發(fā)現?！?/p>

習仲勛說：“那就在元旦前鏟除這些垃圾，然后干干凈凈過新年?！?/p>

二

臘月初一這天，正好是公歷12月31日。梁邦棟駐在荔園堡的營部士兵正在殺豬過新年。這時，荔園堡門外聚了一伙農民，吵吵嚷嚷要進堡子燒香敬神。

敵哨兵大聲說：“這里是軍事禁區(qū)，不準進去。”

扮成燒香百姓的習仲勛等人說：“今天是臘月初一，是燒香的日子，為什么不準進去？”

敵哨兵說：“你們等著，我去報告營長?！?/p>

哨兵進去約十分鐘，梁邦棟出來了。梁說：“不是不讓你們燒香敬神，只因最近共匪劉志丹的隊伍在這里活動得很厲害，若混進去游擊隊，我們就倒霉了?！?/p>

習仲勛雙手一抱說：“老總，我們都是窮苦百姓，你讓我們進去吧！”

梁邦棟說：“誰敢保證你們里面沒有紅軍游擊隊？”

南梁村一個老漢說：“我敢保證！我就是南梁村人?！?/p>

梁邦棟說：“好！你跟我來！”

梁邦棟一揮手，大伙一擁而入。習仲勛等人進去后，先燒香，后分散隱藏在大廟的各個角落。突然，南梁村上空升起三顆紅色信號彈。劉志丹在堡子外面一聲呼喊：“同志們，沖啊！”紅軍戰(zhàn)士一個個從掩體跳出來沖向荔園堡。堡中燒香的老百姓，突然手槍齊發(fā)，先收了聚在宿舍里打牌的匪兵的槍，然后沖向營部。在里外夾攻下，敵人除被擊斃十多人外，其余全部做了俘虜。梁邦棟被活捉。

第二天，也即元旦這一天，南梁村群眾集合在荔園堡。紅軍宣布了已有三條人命案的匪營長梁邦棟的罪行，立即執(zhí)行槍決，百姓一片歡呼聲。從這一天起，南梁村正式成為陜甘邊區(qū)紅軍新的革命根據地，成為三路游擊隊的指揮中心。

三

元旦之夜，南梁村燈火輝煌。在荔園堡的紅軍臨時指揮部里，劉志丹提來一壺當地的黃酒，對習仲勛說：“仲勛同志，今天過年，咱哥倆干一杯。”

習仲勛從臨時支起的木板床上坐起來說：“可以呀，叫不叫老高、老黃他們？”

“不！咱們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今天我想和你談談心，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干?！?/p>

習仲勛說：“是呀，我也有好多話想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