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萬有！呸！”武萬有向譚世麟吐了一口唾沫。

“??！”譚世麟擦了一下臉，說：“還挺有性格的。這口唾沫唾得好！我今天就是要你武萬有看看誰是這個世上的閻王爺！我現(xiàn)在命令：為了節(jié)省子彈，把這些抓來的紅軍游擊隊員給我活埋的活埋，上吊的上吊，開始執(zhí)行！”

敵人行動了！場地上一片哭喊聲、叫罵聲和高呼“共產(chǎn)黨萬歲”的口號聲。有的隊員被敵人用鐵锨打下土坑。他們又掙扎著爬上來。再打下去，再爬上來。武萬有和一批老人被吊上一棵大樹……

這時，一個參謀慌慌張張跑來，給譚世麟說：

“報告司令，共匪劉志丹已打開合水縣城，并向慶陽縣城急進(jìn)！東邊習(xí)仲勛所領(lǐng)的游擊隊也已回頭反撲過來。”

譚世麟一聽，立即命令：“立即集合！”

這時，東邊山頭響起了槍聲。

參謀問：“回慶陽？”

譚世麟說：“不！向北去保安！”譚世麟跨上馬背，向前沖去。隊伍慌慌張張撤出村子。

敵人走后，活著的老百姓立即對被活埋和上吊的游擊隊員展開了搶救。武萬有老漢被放下來時，已奄奄一息，其他絕大多數(shù)人都犧牲了。南梁地區(qū)哭聲一片。

五

習(xí)仲勛在紫坊畔村，聽到譚世麟向北進(jìn)軍后，立即想到這是沖著劉志丹來的。他對機關(guān)干部說：“譚匪去保安，劉志丹同志親屬將遇危險。我們立即派一名革命委員會機關(guān)干部帶上一個班的警衛(wèi)隊員，去保安縣蘆子溝劉志丹的家鄉(xiāng)，將劉志丹的老父親劉培基老先生、妻子同桂榮和女兒接到邊區(qū)政府機關(guān)保護(hù)起來。趙紅娃！你帶人去！”

趙紅娃一聽有任務(wù)趕緊立正：“是！”他立刻帶上王九九、高飛虎等人出動了。

趙紅娃他們一路小跑，逢山爬山，逢河過河。多虧劉志丹的家鄉(xiāng)離紫坊畔只三十里，他們走近路兩個小時就趕到了。走進(jìn)劉志丹的家，見劉志丹六十多歲的父親劉培基老漢正在院子里破柴，劉志丹的妻子同桂榮正坐在窯洞的炕上紡線。劉志丹八歲的女兒在院子里喂雞。農(nóng)家小院格外恬靜安詳，生氣勃勃。趙紅娃他們一進(jìn)來，劉培基老漢吃了一驚。

趙紅娃說：“劉大爺，我們是紅軍，劉志丹的人！”

同桂榮聽見院子里有人，也跑出來說：“有什么事情？”

“敵人就要來了！匪首譚世麟帶兵來捉你們，習(xí)主席讓我接你們?nèi)ツ狭海　?/p>

劉培基一聽，搖著頭：“不，我不走，我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怕死嗎？”

同桂榮一聽，著急地：“說走就走。讓我收拾一下，拿件衣服！”

這時，村外已響起了槍聲。

趙紅娃說：“快，敵人馬上就到了，干什么都來不及了?！?/p>

趙紅娃索性背起劉培基，王九九背起同桂榮，高飛虎背起劉志丹的女兒，跑步出門，其余戰(zhàn)士斷后。他們一路小跑離開了蘆子溝。劉志丹家大門開著，窯門開著，院子里雞鴨叫著，門外的小牛犢安然地嚼著草……可是，頃刻間，一場災(zāi)難就要來了。

趙紅娃他們剛剛出了門，譚世麟就領(lǐng)著一幫匪徒進(jìn)了村。譚世麟走進(jìn)劉志丹的家，東瞅瞅，西看看，然后氣勢洶洶地說：“你們給我炸窯，捉雞、殺牛，放火燒樹，要做到人過刀，樹過火，寸草不留！”

譚世麟氣急敗壞：“我料他跑不了多遠(yuǎn)，要在村子里挨家挨戶地搜！”

蘆子溝要立刻遭劫了。匪徒到各家以搜劉志丹家人為名，到處搶劫。牛羊被趕上走，雞被捉住綁在槍托口，豬被殺掉馱在馬背上。滿村烈火熊熊，煙霧騰騰。村民在哭叫中，被趕到了劉志丹他母親和爺爺?shù)膲災(zāi)股?。一伙匪徒正用镢頭鐵锨挖開劉志丹母親和爺爺?shù)膲灒嵌蚜艘粩?。圍觀的村民無不流淚，有的還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