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話，竟然這么難聽這么狠毒，聽了都讓人頭皮發(fā)麻。杜小春不知該如何反擊，只能罵幾句臟話，然后憤怒地穿好衣服，獨自一人出了門。

只杜小春一個人來，胡增泉問馬老師怎么沒來。杜小春只好編造說馬長有有事來不了。胡增泉說，如果事情不重要，還是讓他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原以為讓馬長有來，只是禮節(jié)性地說說，還真的有事。杜小春問有什么事。胡增泉說，我想讓他到食品加工廠任總工程師兼副總經(jīng)理。還是我給他打電話吧。

打通馬長有家里的電話，胡增泉開口便報自己的姓名，這也是他這些年打電話的習(xí)慣。馬長有卻很不客氣，開口便問有什么事。胡增泉只好開門見山說讓他當副總經(jīng)理的事，然后說，我已經(jīng)和宋校長商量過了，你現(xiàn)在就過來，還有許多事咱們還得商量。

這讓馬長有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加工廠，可以說是學(xué)校規(guī)模最大的兩個廠。農(nóng)副產(chǎn)品加工研究，也是學(xué)校最顯赫的一個研究。讓他到這兩個廠任總工程師主持日常研究并且當副總經(jīng)理，不但意味著他有研究不完的課題，干不完的事業(yè)，而且一下就成了領(lǐng)導(dǎo)，而且一下就進入了全校的核心上層，而且一下就有條件有機會干自己想干的事業(yè)，從而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馬長有有點眩暈。但很快清醒了過來，一切的不愉快都不知一下跑到了哪里，全身每根毛細血管里，涌動的都是激動和感激。當胡增泉要他快點過來時，他響亮地答應(yīng)一聲，然后說，我立即就到。

馬長有到來時，胡增泉已經(jīng)準備好了茅臺酒，而且讓杜小春拌了一盤黃瓜，炒了一盤雞蛋。胡增泉說，我今天也不知是高興還是苦悶，反正就想喝幾盅。

用這么好的酒招待，馬長有感覺今天有點不大一般。招待規(guī)格不一般，關(guān)系自然就不一般。但他和他的關(guān)系，怎么想都是一般，嚴格地說，他還是他的下級，他完全沒必要這么隆重這么鄭重。這樣的招待當然是虛張聲勢人為做作。馬長有的心里一下有點不是滋味。按一般的常識，張三要想讓李四的老婆長期做他的情人，就必然要安撫好李四，最常見的辦法就是給李四官職，給李四好處，用官帽和好處遮住李四的眼睛，讓李四睜眼如同閉眼，然后讓李四自覺自愿高高興興戴上綠帽子。做你的大頭夢吧，這一切，在我馬長有這里行不通。我馬長有無權(quán)無勢無錢，但我馬長有絕對是一條漢子。如果杜小春愿意做你胡增泉的情人，我不但絕不攔她，而且立即成全了她，兩人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馬長有不善喝酒，也沒喝過茅臺酒，但喝到嘴里，感覺一樣的苦澀。馬長有一言不發(fā)。胡增泉說，我推薦你當總工和副總，就是覺得你是個人才。你研究了這么多年國內(nèi)外的資料，我想你肯定有不少的想法，工廠的未來，宋校長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但我和葉天聞都是兼職，只有你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廠上，所以工廠還得主要靠你，你要主動擔(dān)負起研究和管理的責(zé)任。我希望你大膽地干，大膽地設(shè)想，大膽地實驗，大膽地工作。工廠實行股份制，咱們都是股東，過后我給你一份方案你看看。

許多情況馬長有還不清楚，特別是股份制。究竟怎么分配股份，究竟怎么劃分管理權(quán)限，他都想知道。但他不想問他。他知道，這些都不用問，如果真讓他當副總，一切會有詳細的安排。再說，胡增泉要對杜小春好，也會對他馬長有好，而且決不會讓他吃虧。馬長有仍然一言不發(fā)。